晌午,公廚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飯香與快樂在肆意,士兵們交頭接耳,聊得不亦樂乎。
這里面有征北軍,也有客居北關的霍家軍。
兩軍士兵明明都是第一次見,卻意外的和諧,連坐位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說起我們北關啊,就不得不提我們郡主的修墻**了,看到那邊的新城墻了么?兩個字,牢固!”
“對了,你們小侯爺也跟郡主出去了,就是他跟你們少夫人,還有你們小侯爺的表弟一塊兒去的。”
“是么?不過我們小侯爺的表弟?嘶,應該不是那個表弟吧。”
“管他哪個表弟,反正很厲害就對了。你們夫人也厲害,那針扎的,被扎過的都說好!”
“嘿,好啊,下次我們兄弟也去試試!不過你們少帥也不賴啊,我們小侯爺說了,比他厲害!”
一眾大漢端著手中的土碗,胡吃海喝。這吃著吃著,還不忘勾肩搭背的相互吹捧。
什么你家少帥郡主真是好啊,你家小侯爺少夫人又真的妙啊。
反正就有來有往,有去有回,將商業互吹幾個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但互吹是假,八卦是真。
這不,他們開始了,已經開始討論昨晚君晏與霍鄞抱得美人歸,好生愜意的事兒了。
誰說男人不八卦,其實男人,也很八卦的。
這是此刻坐在桌前,完全吃不下飯的喬樂與沐鳶,內心最最真實的想法。
不是,我們人還在這兒呢?
你們這么討論真的好么?
其實吧,也不是人家這群大漢不知收斂,他們明明已經逼逼的很小聲了。
畢竟聊八卦,而且還是聊領導的八卦,誰特么敢大聲喧嘩啊?
要怪,就只能怪喬樂與沐鳶的聽力,實在是太好了。
一個白嫖的,一個天生的,想不聽見都難。
君晏:“樂兒不餓么?”
單手托著下頜,某少帥溫柔的注視著自家媳婦兒,鳳眸中瀲滟著讓喬樂后怕的癡迷。
你別這么看著我,我害怕……
真的,喬樂怕得要死,而且還說不出話。
別問她為什么,問就是生病了。
畢竟平白無故的啞了嗓子,別人知道了想歪怎么辦?
還有就是眼前這個殺千刀的家伙,我為什么吃不下飯,你心里沒點數么!
君晏:“要不,回去吃?”
喬樂:“咳,餓……”
硬是從嗓子眼兒里擠出了一個“餓”字,喬樂默默低頭,開始扒飯。
別說了,她又能吃了,她好餓啊,還能再吃二十碗!
看著瘋狂扒飯的喬樂,沐鳶的背后一陣冷汗。
可她冷汗,喬樂還冷汗呢。
要不是知道沐鳶性取向沒問題,她都快以為沐鳶是愛上她了。
明明桌子上四個人,除了你沐鳶以外還有三個。
君晏你不看我理解,朋友夫不可欺嘛,但霍鄞呢?
你以前不都跟他聊天兒么?你今天怎么一直盯著我看啊?
是我臉上有花兒呢?還是你又醫術高超的看出了什么,知道我被君晏折磨了一早上?
別說了,喬樂想到這兒,那剛吃下去的飯,差點兒沒給吐出來。
咳,主要還是有君晏盯著她,她怕君晏覺得她吃飽了,又要帶她回去玩游戲了……
那種,那種帶顏色的游戲。
可沐鳶呢?
沐鳶想一直盯著喬樂看么?
不,她一點都不想。
畢竟喬樂這個餓死鬼吃飯,她都已經看了一個多月了。
就像喬樂想的,君晏她肯定是不能看,也不感興趣的。
而霍鄞……
想到霍鄞,沐鳶終于稍稍側眸,有些小心翼翼的往身側望去。
就像她跟喬樂對坐一樣,霍鄞也在君晏的對面,也就是她的旁邊。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在她側眸的同時,霍鄞竟也剛好側眸,試圖偷偷的打量她。
于是乎,兩個偷看的人,撞了個face對face,偷看變明看,瞬間紅了半張臉。
觸電般的回頭,他們再一次陷入了尷尬。
而被他們分別盯著不放的喬樂與君晏,也同樣很尷尬。
只是尷尬歸尷尬,你卻沒有辦法說什么。
因為他們自己都還沒理清楚,哪兒有時間管別人?
其實,沐鳶與霍鄞已經尷尬了一早上了。
從沐鳶臨時起意,以一個吻還了霍鄞要喝水的人情開始,兩個人就不對勁兒了。
無論是站著還是坐著,又或者是對視和沉默,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想看對方,卻又不敢看,就像看一眼,自己就犯了天大的錯一般。
而就是天大的錯,也好想犯一犯。
好矛盾,又好開心。
其實,沐鳶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吻霍鄞,大概就是鬼使神差的覺得,他不是想喝水,而是想……
那霍鄞呢?
霍鄞當場就震驚了。
那種柔軟清甜的觸感,讓他吃個飯都味同嚼蠟。
沐鳶/霍鄞:“那個……”
同時開口,同時噤聲,終于,那扒飯的喬樂她停下了。
抬眸望著尷尬的沐鳶,她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視死如歸的拉起了君晏手,用行動道了一聲:皮皮晏,我們走……
姐妹,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你知道,我做出了多大的犧牲么?
而霍鄞這邊,他直接收到了君晏一個贊賞的目光。
今天的表哥,居然是個有用的表哥。
終于,當喬樂二人消失在公廚門口,當周遭的喧囂漸漸散去,霍鄞終于稍稍靠近了沐鳶,輕聲道:
“那個,我明天就要回天武了……”
聞言,沐鳶輕輕地嗯了一聲,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沐鳶終于穩住了心神,拿出了平時那清清冷冷的語氣。
沐鳶:“路上小心。人情我已經還給你了,沒有下次了。”
說罷,她立刻如逃跑般起身,想要離開。然而這一次,霍鄞卻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留了下來。
霍鄞:“你不用開口,聽我說便好。”
被拉回凳子上的沐鳶一愣,終是安分下來。
因為她的心情很復雜,除了一絲懵懂的激動,還有兩世為人的冰寒。
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對霍鄞,更不知道如何去面對自己。
還有,她記得霍鄞說過,他有一個一直都在錯付的人……
而在沐鳶紛擾的思緒之下,霍鄞終于開口了。
他聲音很平靜,很溫柔,似清風拂過湖面,在沐鳶的心底蕩漾起層層漣漪。
霍鄞:“我叫霍鄞,出生天武冠軍侯府,家父為冠軍侯,家母封昭明長公主。我從小便勵志拯救蒼生,攘外安內,崇拜武帝舅舅,對身為太子殿下的表弟恨鐵不成鋼……”
他在講的,是他人生,他的過去,以及他對未來的所有暢想。
而沐鳶這才明白,那個讓霍鄞不斷錯付,心心念念人,居然就是他的傻子表弟。
霍鄞:“來到北關是偶然,遇見你們也是偶然,但就像郡主說的,緣之一字,說不清道不明,就像我,跟你……”
說到這里,霍鄞明顯頓了一下。
因為他能察覺到,沐鳶的手腕微微一縮,有了明顯的退意。
只是覺察到的他,卻并沒有放手。
霍鄞:“沐鳶,這些是我想說的,你不用回答我。”
沐鳶:“……”
雙眼微微瞪大,此刻的沐鳶竟對霍鄞通透,感到了一絲畏懼。
霍鄞:“至少在你解決完自己的事情之前,不用回答我。”
說罷,霍鄞回眸對沐鳶笑了笑,而后主動收起了他和沐鳶的碗,極自然的起身,走向了大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沐鳶才從愣神醒轉,眼底是一絲顯而易見的落寞。
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不能回答,也無法回答。
因為她的心里有刺,一根不除,她就永遠無法擁抱未來的刺。
一夜匆匆而過,當朝陽再度升空,當霍家軍全軍列陣,當送行的諸位悉數到期,大家也就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與眾人一一道別之后,霍鄞翻身上馬。
白雪掠過長空,當沐鳶再抬眸時,大軍已鴻飛冥冥。
她在雪里站了很久,直到有人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回了城中。
這帶她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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