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查爾斯調侃的話語，A2用手在眼眶鼻梁上推了推，露出一個知性的微笑。
“在基金會內，要不要把自己的身體改造的面目全非，完全看他是不是有這方面的需求，而不是為了改造而改造。”
“就像查爾斯先生一樣，我相信你肯定不是顯得無聊，把自己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吧？”
A2的鏡片反光中倒映著查爾斯現在的樣子，滿頭相互交織的黑色觸手，從脖子下已經爬到臉上來的弗坦印記，再加上臉上的各種傷疤，比基金會的其他人好不到哪去。
對方最后不軟不硬的反擊，代表她這人并不像外表一樣柔弱，不過也是，作為GK議會中的一員，A2不可能是等閑之輩。
但這件事情對查爾斯來說是好事，A2現在是他這邊的人，她越有價值對摧毀基金會越有利。
查爾斯輕輕地笑了笑，松開了握住A2的手，“我們還是回歸主題吧，你作為基金會的核心成員，對于他們了解很多吧？以你來看，地海的基金會有什么弱點？足以顛覆他們的致命弱點。”
A2仔細的端詳著面前的查爾斯，一直看了很久，這才緩緩地說道：“基金會可以說近乎沒有弱點，任何弱點都在中央電腦數以億次的模擬中補全了。”
“哪怕就是我也一樣，當我被關押禁區的那一刻起，中央電腦已經克隆出擁有三個月前記憶的另外一個我，來替代工作。”
“不見得吧？真要沒弱點，你們會撤回三號計劃？”查爾斯雙手抱胸。
A2那圓形鏡片的眼中泛起一絲暗淡，知性的語氣瞬間轉為細語，“是啊，神明，雖然我們勉強能運用了yesod6級別的神明力量。”
“可對于級別的神明來說，那些什么光明神，真實之眼，苦難巨鳥，歡宴者根本什么都不是。”
“神明，數千年來，始終繞不過去的話題，我們一直用各種辦法在努力，企圖讓人類的力量突破神明，可當我真正感到祂的那種力量觸碰到我的時候時，我才知道，我們錯得有多離譜，神明是無法戰勝的。”
說道這，A2抬起頭來看向查爾斯，“你雖然威懾住了基金會，但這不代表什么，你的行動只是在玩火，別忘了上一代基金會的后果。弗坦蘇醒之日，就是我們湮滅之時。”
聽到這話語間的意思，查爾斯感到非常的意外，這可不像一位弗坦信徒所說的話，一位虔誠信徒居然還不想讓自己的真神蘇醒的。
“我當然想，但不是現在，弗坦教的那些瘋子血腥的獻祭儀式根本沒有半點用處，弗坦神根本就收不到，我們必須用科學的方式進行獻祭！”
“唯有讓偉大的弗坦接受到了我們的祭品，感受到我們的全心全意地服從，當他蘇醒之日，我們才有唯一的一線生機。”
“科學？還特么科學的獻祭？你覺得這兩個詞搭邊嗎？”
查爾斯看著面前的家伙腦子一時間轉不過來彎，他發現只要是受到弗坦影響的人的心中，都有一套屬于他自己的怪異邏輯，哪怕是最理性的基金會成員也一樣。
本來以為A2受到的影響會少點，沒想到她只是把瘋狂的一面隱藏起來了罷了。
“為什么不搭邊？別把科學想得太復雜，顧名思義就是分科之學，我不認憑借一種價值，一種視域，一種意義就能定義一切，哲學不行，科學不行，包括T6的數學同樣也不行。”
“科學不能解釋一切，但它的高效對我們非常有用，我們完全可以在可檢驗的解釋和對客觀事物的形式、對人體獻祭等進行預測的有序知識系統，讓獻祭得以系統化和公式化。”
查爾斯的腦袋開始有點疼了，他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就被A2掌握了話語權，并且向自己輸出了一大堆那些有的沒的，他都差點忘記了自己來干什么了。
“行了！”查爾斯瞬間把A2的話打斷了，搶回了話語權，“我不想聽你這些，直接告訴我，基金會的弱點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自己來衡量！”
A2再次用中指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鼻梁，“中央電腦，放在SITE2的中央電腦是基金會的最重要的弱點，成員內的絕大部分的克隆以及是信息儲備都由它來完成。”
“只要把祂摧毀，基金會剩下的任何克隆體死了就真的死了，再也得不到任何補充，而且隨著中央電腦的崩潰，基金會的其他站點的通訊中斷，所有聯網的設備包括肉體都會宕機。”
“但是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中央電腦從各種意義上都處于絕對安全狀態，不但基金會的近一半的力量都在這里，而且中央電腦本身就是一位逼anh3級別的神明大腦。”
“神明的大腦？！”這個消息讓查爾斯感到十分的驚訝，“誰的？”
“你見過的，SITE6上面的懸浮著的派德的尸體，是他的大腦，當初他死去后，我們把它拔出來后，當做計算機來用。”
“在一定范圍內，它擁有著扭曲現實的力量，哪怕是扔過去的原子彈，它都可以轉變成棉花糖，除非利用同樣來自神明的力量跟它對抗，才可以抵抗這種扭曲現實的能力。”
“同樣神明的力量？”查爾斯聽到這話，看著A2若有所思，神明的力量很少，他這邊同樣也有一些不過很少。
這個情報非常的重要，但對查爾斯的心理壓力也很大。
他之前的猜測猜對了，基金會遠比他們展示出來的實力要大得多。
要不是他偷偷過過來，還真不知道有這么多東西，基金會把一切都藏的死死的。
暗暗地記下這些，查爾斯抬起頭來對著A2再次問道：“那第三計劃是什么存在？那堵黑墻是不是跟地海的黑暗有關？”
基金會就是用那黑墻清理地海人類的，如果可以把這種東西反過來對付基金會，那就再好不過來。
雖然這聽起來就很難，可是再難有比摧毀一個嚴防這下的神明腦袋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