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后。
“這小帥哥怎么回事?”一個閨蜜問。
“他就是那刻像少年。”
“是他?”
聽完齊悅介紹,他們也想起來曾經聽說過,在昨晚吃飯聊天時,齊悅都還提及這個刻像師,贊不絕口。
沒想到,會是剛才那少年。
對于舒甫,齊悅沒有多說,免得自己朋友們多想。
就如現在。
她都覺得有點迷糊了,舒甫有‘專車’的事情,她也從周茜那里聽說過,但是這‘朋友’也太大方了。
借這么久。
還配保鏢。
一個家境平凡,剛剛逆襲的少年,竟然享受這種待遇。
總讓人覺得有點‘奢侈’,容易讓人感觀大降。
“那車不便宜吧。”
“兩百來萬而已,和我爸開的同款,進口,頂配。”
最初,舒甫其實是讓手下買的二手車,但是開了一段時間發現竟是事故車,索性直接把之前的給換掉。
直接換了一輛新的車。
不要錢。
免費。
那是從德國一個被‘查封’的別墅里弄來的,原主人涉嫌一起商業騙貸,進了監獄,名下資產被拍賣。
但流程走得十分慢。
于是。
舒甫便乘拍賣前,去搬空了對方車庫。
這樣的案子,德國的警方一般很少下力查,因為找的成本太高,甚至車可能早已開到別的歐盟區國家。
歐洲一體化進程中,讓人們穿行原先邊境,如河水般容易。
一旦穿過。
執法就得跨境,十分麻煩,因此,只要不是太嚴重,或者物主沒有強烈要求之下,幾乎都是不了了之。
而這些車,物主已經被抓,撐死了被銀行催一下。
但銀行的壞賬多了去了,德國的警方才不會那么賣力查呢。
撐死三五天。
失去線索后,直接扔檔案室,不會再理。
不久。
舒甫來到目的地,一條古玩街。
他當然不是來買古玩的,而是來看一個人他刻像的領路人,楊啟。
前世自己一身手藝,除了后天努力練習。
也是有人領進門的。
雖然這人一直沒收他。
舒甫卻一直把其當師父,當時是在明山市的醫院,他雙腿癱瘓住在醫院,對方也因為摔了一跤住醫院。
一次轉悠,兩人相遇。
一來二去,也就認識。
不過。
總共相處也就不到兩個月,因為楊啟不是明山市人,而是省城的。
當時其因為孫女結婚,這才去的明山市,只是未料在次日摔進了醫院,養好身體后,便又回到了省城。
其經營著一家老店。
賣得挺雜。
仿古家具。
根雕。
原木料。
只要是和木頭相關,幾乎都有,要說多有錢也不至于,但比大部分人有錢是肯定的,畢竟手藝很好。
長年經營,名聲在外。
之前來省城都有事,這次正好有時間,便來看一看。
“你去哪?”
“轉一轉。”
好不走心的回答。
“我朋友那行來了一批好茶,一起去嘗嘗?”
在他們這個年齡段,當然不是來看古董的,著實沒興趣。
舒甫沒直接答應,讓他們給了一個地址,說等會兒過去。
見此。
眾人也不多勸,在一個小巷分開。
走了百來米,舒甫拐進了一家木藝店。
事實上。
舒甫是第一次來這,前世雖然有授他藝,但并沒有師徒名分,因此他一直在明山市,沒有來省城發展。
否則,容易被誤會想要抱大腿。
有房。
有賠償款。
加上一點手藝,舒甫在明山市過得還行。
雙腿沒了,也把他的很多‘追求’弄沒了,賺錢的心思不大。
有錢又如何?
還不是廢人。
無妻。
無娃。
父母也沒,就自己一個人,賺那么多錢有啥用?
開心就好!也是因為沒那么多雜念,這才練就了一身本事,不僅會刻,還會畫,甚至一路讀完了博士。
省里曾還想豎立其身殘志堅的典范。
但被他拒絕。
主要怕麻煩。
財富。
名聲。
對于坐輪椅的舒甫來說,沒啥意義,還會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每天起床、做飯、聽聽音樂,刻刻木頭。
挺好!
一進門,舒甫就看到一個熟人。
“請問要買點什么?”
“找人。”
說著。
舒甫繞過了店員來到工作臺,楊啟正在對一個木藝猛虎進行最后的加工,也就是上脂,只剩一點工序。
年紀大了,戴著老花鏡。
“找我?”楊啟也聽到了對話。
“聽聞過您,路過進來見見,這虎真不錯。”舒甫微笑著。
很快兩人就聊開了,得知舒甫也是木刻師,楊啟熱情不少,一把年紀了,什么同行是冤家,早就拋開。
過了生存階段,對于同行大多還是友好的。
特別是年老一輩,看到有年輕人愿意學習,十分高興。
“舒甫?”
“明山市?”
忽然。
楊啟想到了什么。
“舒藝是你開的?”
木刻圈子本就不大,當時明山市博物館的展覽,也有邀請省城一些個藝術愛好者。
因此。
他們也知道舒藝的事,一幅作品兩百萬。
楊啟當時都驚訝了一下,沒想到今天那個天賦少年能來自家店。
“對。”舒甫一笑。
“哈哈,年輕有為!”
接下來。
兩人聊得更融洽了,楊啟感覺兩人像是認識很久一樣。
事實上。
當然不是他有什么的‘印象’,而是前世接觸中聊了很多,這才能抓住某些點,讓楊啟覺得仿佛很熟。
到后來,又交流起了木藝。
木刻交流。
當然不是口頭,而是實刻。
然后。
楊啟震驚了。
此前。
他對于舒甫的刻藝,僅僅只在傳聞中聽過,說是刻得很快,然而真正看到的時候,才知道何止是快。
簡直是飛快。
每一刀,都說得上是木刻之藝的極限。
不修。
不改。
一步到位。
一刀轉折最多的有二十多次,楊啟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舒甫,如此技藝。幾乎只存在于傳說。
這是真正的巔峰之技。
記憶。
控制。
天賦。
互相加持下,楊啟自認根本不及。
就憑這一手。
舒甫已然可稱一代大師。
“好!”
“好!”
楊啟很高興。
這一行出現如此人物,是行業之幸。
接過刻像,愛不釋手,上面刻的就是楊啟自己,他沒讓上色。
作為木刻師,相互交流的是刻技,不是畫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