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珍把她下輩子都在腦子里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時候,一陣敲車玻璃的聲音響了起來。
“當當當”
柳珍一開始以為是錯覺,可是又過了一會,她就覺出不對來了,不對啊,她怎么還能想東西呢,這會她應該早就被飛行艇給撞的支離破碎了呀,難道!
難道是老爸以前說的,人死后會有黑白無常前來將人的魂魄帶走嗎?聽說他們有一種帶鐵鏈的鉤子,會把魂魄的琵琶骨勾住帶往陰曹地府接受閻羅王的審判,還有……
“當當當”
“阿姨,你該下車了。”
“我不下!我還沒活夠,你們不能帶我走,我不走嗚嗚嗚嗚……”
戴悠悠與阿楓對視了一眼,然后都讀懂了對方的決定。
只見戴悠悠的手放在車門鎖前,五指勾突然成鷹爪狀隨后猛的抓向堅硬的車鎖。
柳珍的車是從二手市場淘來的軍用吉普,而且還是經過改裝的,車身都是用新型自愈金屬二次包裹的,這種金屬,哪怕迎面和重型卡車相撞,都不一定會變形。
可戴悠悠那干瘦而細長的手指卻是不按常理的出牌的直接將車門抓穿不說,還竟然只晃了幾下就把整個車門給拔了下來。
戴悠悠把車門扔在一邊,然后二人就把躲在里面震驚的無法反應的女人給橫著舉過頭頂帶走了,這場面,怎么看怎么像李一一之前看的某部以猩猩為主角的電影。
“哎呀,這幫娃子咋就不會溫柔點呢,這車挺不錯的,本來還想留下來的,嘖嘖,得告訴林卓生,要讓孩子們懂得珍惜東西才行。”
柳珍仰身直挺挺的被人抬走,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順著眼角往下落,臉上卻毫無表情。
“你們就是爸爸說的鬼差吧,你們是要帶我就去見閻羅王嗎?”
抬著柳珍的兩個少女對她說的一無所知,啥是鬼,啥是閻羅王?這女人到底在說什么?
兩個少女把柳珍扔在涼棚里就回去干活了,而摔了個屁墩兒的柳珍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的坐在地上。
雖然她的模樣對比一般女人少了些柔和感,但配上現在這幅我自人憔悴的模樣還真是別有一番風情。
“你叫什么名字。”
林卓生眼神冷漠的看著在地上失神的女人問道。
因為林卓生問話時參入了一絲威壓,這種讓人不寒而栗的顫粟讓柳珍幾乎是本能的老實回答
“我叫柳珍,柳樹的柳,珍寶的珍。”
“多大年紀了。”
“27歲。”
“家里還有什么人。”
“家里還有母親。”
“你的異能是什么。”
“骨骼金屬化。”
“兩個月前,是你動用異能救下了一個要被車撞死的小男孩對嗎?”
柳珍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回憶了一會才說道:
“是。”
“他只是個乞丐,你為什么要救他?”
柳珍此時像是被觸動了什么,讓她第一次抬頭直視眼前這個看著有些瘦小的‘閻羅王’。
“他是個乞丐,但他也是人,是我的同類,是一條生命。”
林卓生的眼神微不可查的帶上了些暖色,不過他還是用沒有情緒的口吻問道:
“既然是同類,那你愿意拿你的命去換那乞兒的命嗎。”
“我!我……”
柳珍一時語塞,站在棚子外的李一一歪著頭,一副看戲的神情等著柳珍的回答。
“你,愿意嗎。”
“我不知道,但如果那天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不管我有沒有異能,我都會去救那個孩子,對于這件事情,我不后悔。”
乞兒瘦皮被羅婆婆拉著小手躲在棚子后面聽著里面的對話。
瘦皮在聽到柳珍說他們是同類,他也是一條命的時候雖然聽不太懂什么意思,但卻是再也無法控制情緒,眼淚稀里嘩啦的往下落,面上也都是道不盡的委屈和酸楚。
孩子在棚子后面哭的撕心裂肺,棚子里的柳珍則是一副決絕的模樣,這會兒她倒是想開了,反正我都已經死了,你們再兇又能拿我怎么樣,索性破罐子破摔,你問啥我全來者不拒。
李一一和林卓生聽著孩子的嚎哭漸漸變成了抽噎后對視了一眼,然后李一一無聲無息的走到柳珍身后,在柳珍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你的救命之恩,那孩子會記得的,如有來日,定會報答的。
現在你累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柳珍聽到耳邊傳來那如夢似幻的呢喃軟語后眼神也變得呆滯起來。
可下一刻,眼神又像是清醒的亮了起來,接著就見她像是沒事人一樣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甩著利落的馬尾辮向著她的吉普車方向走了過去。
等感覺到沒了門的吉普車已經揚塵而去后,羅美人這才拉著瘦皮來到了涼棚里。
瘦皮這時候已經沒了眼淚,但鼻子還是一抽一抽的,臉上也跟泥石流淌過一樣,溝壑縱橫。
林卓生看著他,語氣依舊冷漠的說道:
“既然是人,以后就得干人事,懂人情,知恩,罰惡,明白嗎?”
這么點的孩子哪會懂啊,但瘦皮還是認真的點點頭,現在不懂沒關系,等學了字,懂了意,到時候也就明白他們今天做這些的意義了。
“喂,醒醒,女士,醒醒。”
“嗯……誰啊。”
“你好,我是交警。”
交警?臥槽,不會是昨晚上自動駕駛出故障了吧!嗯?我為什么要說昨晚?
“啊!警察先生,是發生什么事嗎?”
“女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為什么會睡在車里,而且你的車門哪去了。”
柳珍疑惑,車門哪去了?這個交警為什么問這么奇怪的問題啊。
不過柳珍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車門,副駕駛,后座的車門都在啊,不對!
“我的車門!我的車門哪去了!”
柳珍張著嘴,一臉著急心疼的下車四處張望,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卸了她的車門啊!!!
從交警大隊出來后,柳珍更加疲憊的坐上公交,來到了修車廠。
等到了修車廠時,柳珍看到吉普車的車門已經被重新安裝好,此時正停在修車廠的院子里,柳珍肉疼的交了修車費和車門錢,這才來到愛車前憐愛的撫摸著車身還臭罵了好一會那個偷車門的賊。
等坐進車里,柳珍扭頭去拉安全帶的時候,卻發現副駕駛的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本看上去十分殘破老舊的書籍和一個水壺。
當了近十年的演員,演過不少古裝戲的她一眼就看出這書的年代。
“這種書怎么會在我車里,我記得之前明明沒有啊,還有這個水壺,嗯?”
柳珍拿起普通的不銹鋼水壺時也看到了貼在壺身上的便利貼,就見上面寫著:
“這位小姐,貧道見你年紀輕輕卻骨骼清奇,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一時愛才心切,有心想收為弟子,但又怕唐突了小姐。
顧留下內家拳譜一本與洗精伐髓圣水一壺,望小姐日后在武道之路上平步青云,扶搖直上。
一老道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