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當然，這悲觀的畫面并不少因為他，而是因為七圣山在寸寸崩塌。
大片的空間脫落，無數星辰搖搖欲墜。
秩序之力大亂。
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將失去控制。
各種規則之力暴動，無序，凝聚成一團，化為一尊尊規則巨獸，相互吞噬，偌大的天地徹底化為了一片戰場。
當然，這是一場災難，也是一個機緣。
規則的無序，凝聚，對武者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
他們收獲規則之力會變得相對簡單。
成為偽神也變得相對輕松。
甚至還有了成神的機會，所以，無數武者開始了最后的狂歡，似乎已經忘了，即將徹底崩潰的七圣山。
又或許并非忘記，而是明知如此，卻無法改變。
既如此，何不趁著這最后的時間，努力壯大自己呢？唯有這樣，才能夠活的更久。
發生在九重天道紋空間內的一幕，這一刻，重新在七圣山上演。
更加悲壯，也更加慘烈。
因為當時的九重天還未崩裂，但如此的七圣山，離徹底覆滅已經不遠矣。
方毅看到了一尊尊強大的遠古妖族，他們氣息暴虐，在這最后七圣山馳聘著，掠奪他們需要的資源。
強大如他們，在三界大亂之前，也是那么力不從心。
方毅和火鴉道人也加入了其中。
他們本就是為此而來。
如今這樣的時刻，就更加不能放棄了，因為機會已經越來越少，九山八海一個個崩塌，還剩下多少已經不得而知。
也許只有昆侖滄海還保持著，其它……
還有天山。
在天山待了那么久，方毅雖然無法準確的出它的位置，但些許感應還是有的。
在他感應中，天山還沒有受到波及。
不過只是暫時，之后會怎么樣，誰也不知道。
一場驚心動魄的爭奪就此上演。
憑借著方毅和火鴉道人的實力，收獲自然不用說，幾乎沒有幾個人是他們的對手。
即便偶爾碰到一些強大的妖族，在火鴉道人的威壓下，也就不了了之了。
方毅甚至都沒怎么出手。
因為根本用不著。
同樣，這些收獲也讓他有些不爽，沒辦法，在九重天獲得了不少神格之后，他對這些東西以及沒有太大的興趣了。
他并不想成為規則之主，所以自然如此。
火鴉道人就一樣了。
三界重組，沒有人能夠幸免，成就規則之主變得越發重要，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真正自保。
至于之后，自己是否會成為天道的傀儡，先活下眼下再說吧！
連現在都沒有，哪來的以后？
他這樣的思想，無疑占據了絕大多數人的心理。
一心原本還有心有顧及的人，隨之三界重組的不可逆轉，都已經堅定了信心。
計算暫時還沒有下定決定，但必要的準備卻少不了。
故而可想而知，恐怖的大戰無盡蔓延。
無數星辰顫抖。
星河破碎。
方毅卻將收獲到的規則之力、神格等等，全都散入了水神殿內，那片大荒之中。
九州弟子都在其中修煉。
他也該為未來做準備了。
三界一旦重組，九州只怕也無法幸免，雖然今時今日，他的實力已經強大到了當初不可想象的地步，但在面對三界秩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雖然自信，但還不會自信到以為能夠阻擾三界重組的進程。
這根本不可能。
這是三界意志的體現，沒有人可以忤逆。
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哪怕再不愿意。
山河破碎。
時間對于七圣山來說，比生命更加珍貴，那些強大的武者，還在爭斗的同時，那些弱小的武者，已經在試圖逃離，逃離這片即將破碎的世界。
只是，能逃那里去？
九山八海盡皆崩潰，只有昆侖滄海，可惜，昆侖滄海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入的。
先不說里面的神力龐雜，強大無比。
拋開這些，沒有人強者帶他們進去，普通人根本就無法破開昆侖和滄海的限制。
是的！
昆侖和滄海在其它山生靈的眼中，從來都是傳說，不是那些強大的生靈，根本無法突然某些禁制，進入到其中。
曾經的方毅，也是強大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才能夠進入了。
那些普通人根本想都不用想。
如果再加上昆侖滄海內部龐雜的實力，說的難聽點，這些人就算進去了，也是送死了份。
所以，這些人的命運早就已經注定。
方毅雖然有些不忍。
卻也無可奈何。
天道無情，從來都不說一句空話。
而七圣山也在這種絕望的氛圍之中，一步步走向滅亡，有混沌巨獸開始出現，大片的星辰崩塌，被吞噬，原本的璀璨的七圣山，到處都變得無比漆黑，如同無盡的宇宙荒蕪之地。
不過也有最后的璀璨。
此刻，方毅看到遠處一道奪目的光芒映透天地。
那光芒呈七色，其中不同的能量被揉捏在了一起，形成一道無比璀璨的光柱。
光柱通天徹地，無與倫比。
將漆黑的宇宙深淵，都映襯的一片透明。
“是七大圣器，七圣妖族在做什么？”
火鴉道人像是認出了這七色光芒，瞳孔之中隱隱有著一絲渴望之色。
方毅也有些好奇，兩人隨即尋著光源追了上去。
這不追來好，一追，頓時傻眼了。
只見前方偌大的天地，竟然出現了數頭龐然大物，豁然都是一頭頭混沌巨獸。
有外形像狼，渾身流淌著神輝的，也有像鷹，卻沒有羽毛，而是擁有著一對巨大的肉翅，上面有著一根根，如同利刃般的骨刺。
還有形狀像是老鼠一般，但卻雙足直立，金色的眼珠散發著如同烈日般的光芒。
火鴉道人看到這一幕，臉色刷了一些全白了。
方毅也有些傻眼。
混沌巨獸遇上一頭就已經不可思議了，一下子出現這么多，簡直要人老命。
哪怕方毅也覺得背脊發涼。
之前兩次和混沌巨獸的大戰，已然讓他對混沌巨獸的實力，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勉強對上一頭他還不懼，但要一下子對上這么多，那只要逃命的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火鴉道人雙腿都在發顫了，可想而知。
這家伙之前在九重天那是何等的霸氣，如今，慫的像條狗。
“不正常，混沌巨獸一般都是獨來獨往的，他們之前還有領地之爭，雖然這次算是入侵七圣山，各自的領地還沒有形成，但也不至于聚在一起。”
火鴉道人說出心中的疑惑。
方毅對混沌巨獸的習性并不了解，但火鴉道人也算混跡在混沌空間里的，既然這么說，多半是錯不了。
可事實，這些大家伙確實聚在了一起。
“難不成，有什么東西吸引了他們？”
方毅眸光微亮，猜測道。
這話一出，火鴉道人明顯也是一怔，下意識看來方毅一眼，不確定的說道：“在混沌空間有著說法，這些大家伙肉身強橫，但是卻沒有靈智，所以能夠誕生靈智的東西，對他們的吸引來特別多，難道和這個有關？”
能夠誕生靈智的東西不少。
三界各種奇物數不勝數。
但方毅可不相信，普通的奇物能夠引起這些大家伙的興趣。
必然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只是，會是什么呢？
還有之前那七道璀璨的光芒，按火鴉道人的說話，是七大圣器，如果真是這樣，這說明七大圣族也在其中。
他們是否也是為了某種特殊的物品而來？
火鴉道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畏懼的同時，眸子里又有些渴望。
而那些混沌巨獸，似乎也無暇理會他們，朝著更深處而去。
方毅自然不用說，這些混沌巨獸雖然霸道，但這樣的機會，不去看看那就太浪費了，這也不是他的作風。
何況，以他的實力就算不敵這些混沌巨獸，自保還是綽綽有余的。
火鴉道人明顯有些心虛，可架不住內心的好奇，和強烈的渴望，最后一齊跟了上去。
隨著臨近，遠處的天邊，璀璨的光芒越來越盛。
無盡的虛空，都被映透的無比明亮。
如同白晝。
在這璀璨的光芒之下，那一頭頭龐大大物也越發的顯眼，在無盡的高考看出，就像是一個個黑點朝著光源游去。
附近星域的人群，早就嚇得落荒而逃。
開玩笑，如此龐然大物，不是實力真正超絕的，根本不敢靠近。
逃都來不及。
二人一路而下，也只是星星點點的看到了幾個人。
且一個比一個謹慎，但凡發現一絲不對勁，相信這些人必定倉皇逃去。
至于沖突，就更加不存在了。
誰敢冒著驚動這些大家伙的風險開戰。
開玩笑，活著不好嗎。
終于，前方一個巨大的光罩出現在視線中，那光罩球型，里面散發出七色光芒，璀璨無比。
因為光芒太過熾烈，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哪怕神念都無法穿透。
那些混沌巨獸，在這里仿佛都有些迷失的樣子，摸不著方向。
他們原本就沒有靈智，在這樣的情形，四周一片白熾，很容易迷失，幸虧如此，不然，那光罩會怎么樣誰也不知道。
能否抵擋的住混沌巨獸的沖擊還真不好說。
一頭也就罷了！
這么多頭，按方毅的估計，多半是不可能，哪怕里面有七大圣器的散發的恐怖威能。
“該死！這是什么鬼地方。”
火鴉道人不禁怒罵了一句。
他也算是在七圣山成長的，如今七圣山有這么個地方，卻渾然不知。
“是位面本源之力的氣息。”方毅瞳孔也是猛縮，之前在神魔山，古千秋身上就有類似的氣息。
如今這里再次出現。
“你是說，這光罩著，蘊含著七圣山的本源之力？最后的本源的之力？”
火鴉道人瞳孔猛縮，之前在神魔山他雖未現身，在水神殿卻也洞悉了一切，本源之力的強大不言而喻。
古千秋沒能擊敗死海神君只是因為神魔山太過脆弱，根本經不起折騰。
但七圣山不一樣。
七圣山在這次事情發生之前，一直都是無比堅固的位面，從來沒有崩塌的風險。
這次之所以如此，和吞金幼蟲有著極大的關系，但它的本源之力卻并沒有流逝多少，說不定……
想到這種可能，兩人的臉上都變得有些渴望起來。
“等等！這些混沌巨獸是否會吞噬本源之力？”
方毅問。
“當然！”
火鴉道人回道：“本源之力極為強大，這些混沌巨獸連星辰都吞噬，據說就是為了星辰內核中一絲本源之力。”
“任何能量對他們來說都是食物，本源之力更是大補之物。”
原來如此！
方毅恍然點頭，就是嘛，怎么會這么巧，這才多少時間，就遇上了這么多混沌巨獸。
在神魔山，估計是因為古千秋的本源之力吸引來了渾厚巨獸。
如今多半也是一樣，至于火鴉道人所說的什么誕生靈智的物品，可能性反而更小一些。
“好一個本源核心之地，該死的混沌巨獸。”
正當二人思考間，不遠處一個粗礦的聲音突然罵開了，是之前巫族那名大巫，巫海。
“嗯？”
方毅沒想到對方竟然也來了，不過此刻他只有一個人。
很顯然，這么危險的情況，他讓巫族大軍避退了，自己忍不住好奇來看看。
“什么本源核心之地？那是什么地方？”
察覺到對方像是知道什么，方毅忙問。
巫海到也沒有隱瞞，直接道：“具體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前不久巫臨山崩潰之際，才發現了類似的地方，據說這是一個位面誕生之時，便形成的奇特空間，里面包含這個位面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巨大的信息庫，規則之力、各種能量、以及億萬生靈的基因信息等等。”
“怎么說呢！見過類似的科技文明吧？這個核心空間就類似于科技文明中的智腦，信息庫，從這個位面誕生之初，到終結，所有的一切都包含在其中。”
方毅瞳孔微縮，眼眸之中浮現一抹驚愕之色。
火鴉道人也是一臉愕然，似乎還不明白什么意思，問：“那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什么？”
巫海笑了笑，“意味著控制了它，就掌控這個位面曾經出現過的一切事物，洞悉規則本源，只要實力足夠，甚至能夠重現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