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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多說一件不算多


更新時間:2021年08月16日  作者:淼仔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淼仔 | 元府女姝 


靜夜悠悠的三更天里,是趁涼入睡的大好時光,如果還是睡不著,舉頭對月看星辰,靜心靜氣的,也能補養精氣神。

南陽侯夫人今天冰火兩重天,兩個媳婦再次給她一正一反的感受,祁氏榮耀滿面做客,馮氏房里雞飛狗跳,把當婆婆也牽扯進來生一場氣,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應該做的是睡下來回味祁氏做客的歡喜。

可是一件事情比一件事情不省心,外甥馬得昌又出事了。

南陽侯夫人腹誹著前年出事耗時兩年,這回出事又將如何,再讓娘家出錢可萬萬不能,要知道娘家為出嫁的姑奶奶花費頗多。

在南陽侯和馬為夫人的低語低泣里,南陽侯夫人也應該過去勸解,至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計較姑奶奶曾經的花費,可是她忍不住,這筆賬是時候算算。

南陽侯府對科舉的重視,在上幾代接近膜拜,一個家走下坡路,自己不能說沒感覺,幾代南陽侯都嘗試著調動家中子弟科舉的積極性,奈何中舉得到官職這事情,不是積極了就會有。

每三年一次的科舉,各省秋闈能達到數萬人,春闈落榜一大批,本朝殿試淘汰制,又落榜一批人,所以有個比喻叫魚跳龍門,這龍門不好跳。

落榜的大堆人里,找得出來苦讀的、迫切需要改換門楣的,誰敢說他們沒有積極性?

世事之成功是功夫到了一定有,自己和別人眼里認為的積極性,不見得就是馬到功成。

而富貴日子從小滋潤著子弟們,紈绔儼然是數千年來三從四德的劣根性遺傳那樣,一代一代的在南陽侯府這樣的世家里傳遞,比如還有清河侯府、臨江侯府等等。

三從四德造成的負面影響,讓下一代的女性看著上一代女性所謂的“謙遜忍讓退步不爭”,認為自己應該學祖母、學姑母、學母親、學姐妹學鄰居學有名的貞節女。

自我在哪里?那幾千年里何曾傳播過女性自我這個名詞。

紈绔也是這樣,也是一代一代的遺傳下來,最后在骨子里。

這一代的南陽侯曾抓過兒子的學業,以失敗結束,之所以沒學有些人七老八十的也納妾再生一個有出息的,是南陽侯在他爹手里也是這樣。

身邊俱是風流鬼兒,子弟們讀書讀到不耐煩,隨便支支耳朵抬抬眼神,咦,伯父叔父舅父哥哥弟弟們在吃花酒,好嘞,我也聽聽曲兒去松松精神,再回來讀書事半功倍,再就.回不來了,聽曲兒多快活,讀書是苦的。

幾千年男尊女卑里閃現過多少優秀的女子,她們盡自己力量做了嘗試但沒能改天換地。何況是代代的紈绔?

改起來好難,讀書好難,混到三十歲左右慢慢醒悟,官職總是有的,過年過節勉強可以告訴祖宗,子弟們還是努力過的,這一代也就這樣了。

每一任南陽侯發現兒子讀書不成,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為他求官職,這樣過年過節告祖宗的時候,自己的責任盡到了,兒子以后如何,是他自己的事情,當長輩的沒法跟一輩子。

這其實是破罐破摔和拆東墻補西墻的做法,可是子弟們走不成科舉又能怎么辦呢?

科舉愈發的重要,有女兒的自然把目光放在女婿身上,尋個科舉的姑爺這個更加實際,只要有女兒,是不是平頭正臉都不重要,可以多送美妾不是嗎?只要有嫁妝,家里有實干的官員托著不難。

代代都是這種想法,南陽侯少年讀書不成以后,過世的老南陽侯只能重視女兒親事,馬為當年在二甲里名次也算風光,欒家的姑娘除去美貌以外,還贈送大筆銀兩和一些許諾。

清河侯府起了很大作用,清河侯馮斯穩扎吏部以后,馬為才放的云南布政使,馮斯利用自己的關系,把馬為仕途上需要結交的官員,從性格到妻妾喜好,夸張的說家里有幾個老鼠洞打聽出來,他們小圈內的臨江侯等人也解囊湊銀,把馬為扶到一省大員這個位置上。

南陽侯府更不可能少花錢,在解救馬為、馬得昌父子時,最初還以為民女好打發,馬為的官職丟不了,大家肯幫忙都想在馬為的治上取利南陽侯夫人的娘家也是如此想,南陽侯夫人慷慨撥銀,直到去年馬為丟了官職,馬得昌還是沒放出來,民女陸娟娘還是攢足勁兒不松懈,這個時候欒景又必須和民女定親。

南陽侯夫人問明白兒子去新集的原因以后,不用說勃然大怒,把姑太太恨在心里,又和丈夫慪氣數日。

親戚間幫忙可以,可是把自己兒子也帶進去,誰會答應?

當時不是此時此刻,祁氏簡直為光耀門楣而來。兩萬多的聘禮撥的南陽侯夫人差點病倒,青黃不接時遇到逃難的,等口吃的救命時,十兩銀子就能買一個小姑娘,水靈的貴些,五十兩也能拿下,兩萬多銀子娶民女,還八抬大轎從正門走,然后抬舉她,和她認婆媳,當婆婆的那幾天里神思恍惚,像中邪的模樣。

南陽侯夫人和姑太太馬夫人隱然成仇,表面上過得去,也各自明白都有不忿。

今天姑太太又跑來了,半夜三更的不讓人睡,再尋思一下要不是春紅作死作活,欒景也同樣被拿走。想到這里的南陽侯夫人眼神冰寒,打定主意一文不出,姑太太的嫁妝不少,要是缺錢先從自己庫房想想辦法。

南陽侯結束談話,向著妻子走來,南陽侯夫人全身戒備,冷淡全擺出來。

南陽侯低聲道:“解決這事不難,得昌的小廝看的真真的,拿走得昌的是京都護衛,京都護衛上面不管有多少個將軍,最終都歸于鎮國將軍管轄。”

南陽侯夫人還是不肯放松,瞅一眼姑太太還在原地抹淚,這就沒可能聽到夫妻低語,也壓低嗓音道:“你別想指著祁氏為名頭去見云世子,你我現在扮長輩,不能輕易低身份。我都想好了,護國公世子夫人年青,想不到給長輩送些什么,或者帶句邀請的話兒,但只要她再祁氏兩回,我就可以登門道謝,沒有請帖有什么,我是長輩,去和媳婦的同鄉坐坐何妨。你這就把這點子還虛無的情分弄沒了,以后有你后悔的。”

南陽侯點頭稱是:“我也正這樣想,我的意思先哄著妹妹不要著急,等我明天問明白為什么拿人,找出癥結才好解開,所以夫人你別繃著臉像不高興見到妹妹,你去哄她幾句,把妹妹送到客房里睡下來,天好早晚了,你我也就好睡了。”

南陽侯夫人沒有其它辦法,道:“也只能這樣,侯爺先請歇息,把姑太太只管交給我。”

南陽侯笑著:“有勞夫人。”他先回房睡下,沒過多久侯夫人回來,問上一問,說姑太太哭累了已經睡著,南陽侯放下心,他也累了一覺到天亮,燕燕來請安,夫妻們滿面笑容噓寒問暖,有心多說幾句,還要招待姑太太,燕燕沒有拜過婆家姑母,南陽侯夫人安心要給她一個隆重的圓房禮節,到那天再向親戚們獻出新媳婦,如果舅爺們以后知道圓房推遲,也要因為隆重而向婆婆有所好感。

就讓燕燕回房去。

早飯后,南陽侯去衙門并打聽昨夜忽然拿人的起因,南陽侯夫人繼續周旋她不喜歡的姑太太。

這一夜里發生許多的事情,那么再添一件也應該不多,此時的晨光里,離新集二十余天水路的鄭家集鎮外,走來風塵仆仆的鄭掌柜。

他不往家里走,繞著彎兒從集鎮的外側拐到一處宅院外面,門樓上寫著“祠堂”這兩個大字,鄭家的族長也住在這里,他正是年富力強的好時光。

看著鄭掌柜的拿出一樣樣的禮物,擺放的八仙桌上滿滿當當,族長笑容可掬,喊著鄭掌柜的排行:“老七,虧你一個人背來這許多的東西,往我這里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需要禮物,你還沒吃早飯吧,在我這里吃飯,吃完回家,這些東西你拿走。”

鄭掌柜的拿來許多東西,也不同族長客氣:“昨天我吃多酒,今早最好拿酒再投一投,這就好的快。”

族長笑道:“這話說到我心里去,昨天墳山的親戚來說話,為招待他我也吃多酒,一早他剛走,早飯也不曾吃,我正想著一個人吃酒沒興致,你來的剛好。”

他的兒子已經成親,喊出妻子和媳婦,讓她們準備酒菜,日頭開始鋪大地時,鄭掌柜的和族長酒過三巡。

族長奉承著鄭掌柜,不是因為他做生意有浮財,鄭家集也是集市,做生意的親戚不少,鄭掌柜的不是數得著最有錢的幾個。族長夸的是鄭留根。

“我喊墳山上的親戚過來,告訴他今年中秋祭拜與往年不同,要加東西。他說往年的準備就不少,不用加,咱們鄭家門里經商的多不缺錢。我說經商不稀罕,留根中了,咱們有了一個秀才,這事情怎么能不告祖宗?”

族長哈哈大笑幾聲:“他一聽就慌了手腳,要往你們家磕頭,說秀才也是大老爺,以后見到留根要磕頭,見到留根的爹也要磕頭。是我攔下來,我說不是長根,是留根,留根不住在鄭家集,他這才弄明白原來是小小年紀的留根,把他驚的一夜沒睡好,一早起來我喊他吃過早飯再走,他說等不得了,昨夜像是有鬼掐他,說讓祖宗等好信兒等的急,他昨夜怠慢祖宗沒趕緊的回去告訴,這早飯就不能吃,這就得走。他給我看了紅印子,說癢的難過,我倒好笑,分明是蚊子叮了他。”

親切的拍著鄭掌柜的肩頭:“老七,以前兄弟們里數你木訥,沒想到你不吭不哈的憋個大屁出來,又生一個兒子居然能當秀才老爺,這真是祖宗積德,去年三房里小孫子拜墳山說看見冒青煙,我還說他胡說”

說到這里有了一頓,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族長的臉色變了變,隱藏在奉承下面的阿諛出來三分,連聲道:“看我這張該打的嘴,老七你別生氣,你可不許告訴留根,我才是那個大屁,哈哈是我是我.”

自豪感從鄭掌柜的腳底直升頭頂,他不算鄭家門里的有錢人,族長以前眼高于頂,從不和他論兄弟。

如今又怎么樣呢,三十年河東又三十年轉西,風水輪流轉,如今到我家,不想丁氏不但自帶一份家產還自帶一份福氣,她生出的留根從小就機靈,餓了會哭,飽了會笑。

什么?是個小孩都這樣,不不,留根的機靈從小就能看的出來,他餓了會哭和別人不一樣,他飽了會笑也笑得與別人不同,小時候看不出來,進學后就分出高下,丁氏鄰居的兒子也讀書,可他是個死心眼子的讀書法,留根是個機靈聰明的讀書法,讀來讀去的和元家老先生家的小姑娘做知己,新集學里童子幾十,誰有留根這么聰明?

鄭掌柜的知道鄭家門里只有銅錢響,沒有讀書聲,祖宗積德這話他可不認,留根能中秋闈,一定是和慧姐做知己時學到比別人多,否則丁氏鄰居家的兒子,他和留根同年,為什么不中?

留根就是天生的聰明啊,過上一天聰明一分,又過上一天又聰明一分,這么多的聰明推動他,這不,去年有現成大船接他進京。

什么,那船是護國公府接未來親家元二爺的?不不,有福之人不用愁,留根趕上這趟,就是留根的聰明。

留根這一聰明啊,就聰明的住到護國公府里管吃管住,他寫信回來說岳父也認下,就等著回來后和慧姐定親鄭掌柜的露出傻乎乎笑容,光想想就足夠開心。

族長正阿諛著呢,一看這個人眼珠子定住,笑容不要錢的往面上擠,伸手晃一晃:“老七?”

鄭掌柜的傻傻發笑。

族長打個哆嗦,這老七只怕是高興糊涂了,以前聽過說書,有個叫范什么的,又叫什么進的,知道自己中舉就犯病,他的岳父趕來救人,打上一巴掌后手抽筋,好半天沒過來。

天上的文曲星是打不得的,文曲星的爹想來也一樣。

族長犯了難,我可怎么救老七呢?可我得救他。可我怎么救他呢?

手不能伸,腳不能踢,我拿什么打醒他哎,有了,這現成的不是有筷子嗎?

族長實在怕報應回來的快,拿兩個手指尖尖掐住筷子一頭,戰戰兢兢伸出去,向著鄭掌柜的面頰上一點。

他拿的本身就不穩,這么一點,筷子掉向地面,“吧嗒”聲起,族長同聲跳起:“哎喲我的祖宗啊,我救人不能怪我不要怪我”鄭掌柜的也醒過來。

不是為吃酒來的,鄭掌柜的有正事要說,他摟住族長肩頭,族長面上接過他剛才傻乎乎的笑容,鄭掌柜的向他附耳說了一席話。

“留根現在不但是秀才,還就要和一個大人物家的姑娘定親,”

族長連聲道:“我出賀禮,我會去。”

“可是人家不見得瞧得上我這個門戶。留根太聰明了,他現在跟著岳父和姑娘在京里呆著,他需要盤纏錢,就好一直陪著岳父,我把新集家里能拿出的銀兩都給了他,可還怕不夠,留根現在住在國公府,那地方大了去,具體有多大?我還沒去過。我需要錢,我知道長根母子手里有錢,現在是這樣的局面,只要留根能定下親事,岳家的權勢大了去,他再也不中也能當官。”

這個朝代的官職來源有幾種,一種想當然是科舉,第二種是捐官,拿銀子過明路的買個官職,捐官名額的多與少,視當時朝廷的決定而定,捐官和科舉相比不算穩妥得到官職的方式,和第三種方式相比,也差的十萬八千里。

第三種是舉薦,欒景走父蔭算在舉薦里面,還有一種舉薦是權貴們舉薦自己的親戚、朋友、陌生但慕名的名士、家下人等這種奴才。

鄭留根如果能得到云展青眼,是可以由舉薦而得到官職。鄭掌柜的這樣想并不是異想天開,留根和元慧定親后,又能把好操守辛勤讀書,如果再也沒有科舉的運道,舉薦而得到官職這種可能性極高。

弄明白這一點后的鄭掌柜,現在只需要辦好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定把元慧定下來。

這位是個生意人,讀書上才華是沒有的,從他騙娶丁氏而開鋪子還得到兒子來看,圓滑倒是堆尖壘高的出來,他說不出來讓留根提高品德的話,唯一想到的就是出錢。

自從長根母子鬧新集,丁氏生氣不想和長根平分家產,暗暗防著鄭掌柜,又借著給元慧的名義為兒子存私房,新集商鋪的賬面上再拿不出錢,鄭掌柜的自然而然想到長根母子這里,現在一切都不重要,只有留根在京里寬寬裕裕的陪著岳父和慧姐,直到把親事定下來那天,這件才最重要。

鄭留根赴秋闈,長根母子聞訊跑來辱罵,為的就是擔心留根出息會多用錢,說不好的要把長根那份拿走,鄭掌柜的想讓長根母子拿出錢來,自己知道比登天還難,他就跑來見族長,帶著不錯的禮物,又討幾杯酒喝到二人接近酩酊,讓酒托起族長的富貴向往,把自己的主意說出來。

鄭掌柜的打算并沒有錯,而且相當實際,在這樣的朝代出現不難,族長聽完以后,渾身一震,先問了一句話:“那岳家的權勢真的高?”

“高!”鄭掌柜的斬釘截鐵。

族長哭了:“這么說,我鄭家門里要出當官的了,”

“是!”

“不是出了五服的遠親,不是大舅哥小姨子干大爺的孫子這種關系的姻親,就是自己的嫡親里要當官?”

“是!”

族長號啕大哭:“祖宗積德啊,我總算等到了,從此以后來收稅的班頭們可以平起平坐,再也不要向他們磕頭,縣里舉人老爺們紅白喜事,也得有我一張請帖,給我一個座位,我總算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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