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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長兄見過大老爺


更新時間:2021年09月20日  作者:淼仔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淼仔 | 元府女姝 


好些新媳婦過門幾年也弄不明白婆家的親戚知己,中秋節一次節禮就讓元秀必須盡快掌握,又自己全權主持一次秋收,所有的田莊山頭展現眼前,也得趕快明白才行。

伏案的過程里,又想到兩個慧姐愛吃的菜,交待廚房做出來,自然由羅媽媽經手,姐妹的喜好只有羅媽媽清楚。

晚宴開始,公主和國公欣然而來,元老太爺父子翁婿也準時到達,云展和元秀這對主人自然也在,只見今晚慶賀的功臣不知去向。

“街上說這幾天發秋水,慧姐守在燕燕后院荷花池里等大魚,據說抓魚抓到正到好處,她顧不得回來。”

主客哈哈一笑,他們安席吃喝起來,席間國公說到慧姐相當聰明,把元秀暫時從家事里拔出心思,她聽出公公對孫子的期待,不由得飛紅面容。

燕燕的后院里,丫頭小子們打著傘,慧姐、敬安站在池邊往下看。

前主人修這個池子是活水,這街的附近有座橋,找人看河道,挖出來的水面和河水平齊,就必然比路面低。

平時取水洗衣的時候就得往下走,順著修好的石階走到水邊兒上,再取水使用。

秋汛來的時候水面往上躥,躥的急了有魚從荷葉下面跳出來,元慧看見一回,就和敬安守著荷花池不動步。

黑乎乎的水面漲上來,元慧和敬安爭著喝彩:“好啊。”雨絲順著小面容往下滑落,洗亮這兩個極快活的人。

棗花哄著她們:“再淋只怕生病,回房去吧。”就聽到水里撲騰騰有響聲,跟元慧的小子們叫起來:“有魚,那里有魚!”一個小子往水里就跳,三把兩把抱起一條大魚上來,元慧和敬安眉眼生輝:“大魚啊!”

淘氣主人加上淘氣的小子,讓棗花不知道生氣好還是笑好,她接過大魚,不講兩句話在嘴邊,喊那個小子:“快跟我到廚房向火,我給你換身干凈衣服,你啊,漲秋水多危險,你要是卷進去可怎么辦?”

她帶著這個小子在前面走,元慧在后面喊:“魚丸子!”敬安被提醒:“炸魚塊!”

燕燕怕淋濕衣裳,從她房里窗戶露出臉面看熱鬧,笑的要倒,見棗花一臉的哭笑不得,索性也添個亂:“溜魚片。”

棗花分了分心,手里魚太大了,在她手里上下折騰,差點帶著她撞樹上去。

這條魚剛上岸就被下湯鍋,最后變成魚頭湯、魚片青菜粉絲筍片下火鍋,太晚了沒有賣豆腐的,棗花白天倒是買了幾塊豆腐,不敢放過夜,中午一頓吃光。

元慧在這里住了兩天回去,繼續她悠哉游哉和先生斗智斗勇的逃學日子,因沒有母親隨時要打,比在新集過的美滋滋。

路上下起來雨,讓走路的人更加難走,雨里,宋汛把手搭在額頭上,竭力想看清凄迷前路,除去秋雨嘩嘩再無人聲鳥跡,這讓他為了難,喃喃道:“是這條路吧?”

祁越從他后面帶馬出來,也往前面看看,神氣活現的道:“不是也沒什么,我再回頭到這里,再重新上路就是。”

他把胸脯一拍:“您要想想我是什么官職?即將往平西郡王帳下任職,有個毛賊正好拿下,算做我就任的小小見面禮兒。您再想啊,往西北路不好走,所以我沒有任職日期,幾時到都成,多走些路沒什么。”

祁越后面又出來一個精瘦的漢子,這是祁家雇用的護院石勁,見到越哥有個前程,石勁愿意跟著走,石勁道:“我們都著急上任,宋東家您就別再看了,橫豎有我,我和越哥人手一把刀,沒事情。”

宋汛更加緊張:“不成不成,我們新集好容易中了這么多的官員,我這肩頭扛著我宋家祖宗的掛念,也扛著祁家祖宗的掛念,出門在外隨時風雨,不敬祖宗不安寧,”

把個手放在額頭上,又往前眺望,雨水順著他的手指往下落,祁越和石勁相對無奈。

“有人了。”

同行的祁波祁濤喊道。

前面的雨里過來幾輛車,宋汛問道:“發財發財,敢問前面有路嗎?”

“大官道,怎么能沒有路,好走!”車輛轟降過去,能看到車上帶的東西沉重。

宋汛稍稍安心:“越哥啊,你帶著石護院可以上路了,你們只有兩個人,住店不貪涼,路人要當心”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祁越逗他:“您沒看出來嗎?剛才那車隊說了假話。”

“車輪上干干凈凈只有泥水跡,他要是說假話走爛路,泥能糊住車輪走不動。”宋汛有些得色出來:“長輩能是白當的嗎?我眼睛比你尖。”

祁越、石勁行禮告辭,兩個人沖入雨簾中,宋汛招呼著幼弟宋瀚、堂侄宋河宋沉,還有祁家的祁波祁濤,走上另一條道路,雨也洗亮這周圍環境,能看到宋汛眉頭微鎖眼神犀利,半點也不敢馬虎。

相比之下,宋瀚幾個人坐在車里嘻嘻哈哈,享受著長大前最后一回稚氣。

又走幾天雨停下來,岔路口上,宋汛從車后解下馬匹,送走祁波祁濤,又是一通叮嚀,接下來,換上小襖的天氣,看到路旁界碑,上面寫著“三道口子”,宋汛的眼淚奔流而下,哽咽著道:“瀚哥,你的治下到了。”

勞累往全身襲來,宋汛也坐到車里去,一會兒給宋瀚理理衣領,一會兒給他拽拽衣角,直到宋瀚發脾氣:“坐車怎么可能衣著整齊,等到衙門我下車前換上官袍比這氣派,理什么理?”

宋汛回他一笑,又往外面看個不停:“瀚哥,你的治下田地倒也不錯,”

“你治下也有幾個山頭,”

“瀚哥,剛才經過幾個窮人,這天氣還穿單薄衣裳,這以后是你的事情,你要好好對他們。”

宋瀚雙眼看車頂,把個耳朵丟給他,其實心里揣著滿滿的感動,也因為有感動,怕自己一張嘴流下淚水,愈發的不看宋汛,拿個眼睛拼命的盯著車頂子。

到了衙門報出身份,衙役們迎接進去,宋汛把經過的酒樓記在心里,拿錢讓跟的人購買酒菜,請衙門里的人吃了一餐,再就要熱水,親眼看著宋瀚進浴桶,他急急的又進入另一個,洗出來,從包袱里取出一套新衣裳,對著鏡子還重新梳了頭,紅著眼圈帶著宋瀚直奔公堂。

沒有人打官司,公堂上只有兄弟兩個,宋汛按下宋瀚:“你坐這里。”

自己退步到公案的前面,癡癡的看著宋瀚后方懸掛的“明鏡高懸”,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口稱:“長兄宋汛見過宋家門里大老爺。”

宋瀚翻白眼兒:“大哥這種說法聞所未聞,你也曾讀書幾載。”

宋汛不理他,叩了三個頭,眼淚愈發的止不住,站起來拿個帕子不住的擦著,哭哭泣泣的道:“宋家第一個大老爺,祖宗知道我這樣行禮,他也一定贊成,你不信?只看咱們順風順水的來到這里,就能看出來,難道你不是讀書人,不懂祖宗在上?”

宋瀚有氣無力不知回什么才好,宋汛又道:“何況我是代爹行禮,”宋瀚很想跳起來,可是在這句話里奄奄一息,他瀕死的神氣看著長兄。

好在宋汛下面的話回到正常:“爹說,你到了公堂上,記得代爹拜幾拜,拜的不是瀚哥,我的兒子,爹讓你拜的是公堂下的土地,公堂上的清正廉明,讓他們有靈顯靈有圣顯圣,保佑瀚哥當個好官兒。”

撇撇嘴:“你以為給你行禮呢?我拜的是你這身朝廷給的官袍,拜的是朝廷給你的官職,拜的是這公堂的威嚴。”

宋瀚的精氣神重新回來,嬉皮笑臉道:“早說嘛,把我嚇的魂都走了,這會子剛找回來。”

宋汛讓他嚴肅些,再端詳端詳,面上流露出實在歡喜,就是眼睛不急氣,淚珠斷線般滾滾。

宋汛沒有多呆,第二天就送宋河宋沉上任,本地鄉紳聞訊而來,本想請請宋老爺的長兄,宋汛一早離開,在官道上,宋汛向宋河宋沉道:“我爹讓我不吃請不收禮,幸好我躲開了,否則回家沒法見爹。你們也不許吃請收禮,想想京里的云世子,人家是天一般的權勢,人家招待咱們一百來人住著,又是吃又是喝又是炭火,人家收禮嗎?人家吃請嗎?人家何等的謙遜為人,要學他的謙遜。”

宋河宋沉點頭稱是。

宋汛不辭辛苦把侄子們也送到任上,把最后一輛車丟下來,以后他們倘若回家也能用上,他和鏢師們騎馬另選捷徑直奔運河。

大運河通到覽原城,祁越沒坐船的原因是沒有人送,而他往西北一定要帶上馬匹,能載馬的大船不易碰見。

新集在南北居中的位置上,離運河百里左右,宋瀚、宋河宋沉、祁波祁濤的官職均在與新集和運河相反的方向,往西再往南,他們沒辦法坐船。

宋汛現在返家就不走原路,鏢師們帶著他在馬上,把他送上船,宋汛還打算往路上熟悉的集市上轉轉,而他一個人坐船也省幾個錢,鏢師們單獨騎馬返回也比他快,路上的盤纏錢也能為雇主省下來,這來回路上的吃喝是雇主的。

再有,沒有騎馬趕路過的人,經不住日夜奔馳的苦。

賀寧、綠竹在京里的店鋪,那本金也壓在宋汛心頭,賀峰回來他還在路上,他還不知道綠竹分攤的本金為兩萬七千五百兩,別說兩萬,七千兩宋家也沒有,送完宋瀚卦任,又給他留下一部分錢,現在拿出五百兩現銀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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