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慘叫聲在荒樓里響起。
露出磚體的墻上,鮮血如涌,跌坐在地上薛彩靜捂著腦袋尖叫,血流淌而下,很快就到她腳邊。
血里似乎有猙獰的人臉浮現。
薛彩靜眼睜睜地看著一只血手伸出,抓住她的腳踝,試圖將她往墻那邊拖。
“放開我……救命!救命!!”薛彩靜尖叫大喊:“救命……救我!!”
“彩靜!彩靜!!”
薛彩靜又踢又叫,聽見朱茵茵的聲音,她立即抓住人。
“小虞,血……好多血。”
“哪里?”
朱茵茵順著薛彩靜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見磚紅色的墻體,沒有什么血。
“那里,好多……”薛彩靜從朱茵茵胳膊縫隙往那邊看去,然而什么都沒看見。
“我看見了……怎么不見了?真的有,好多好多……”
朱茵茵趕緊把她扶起來,“沒事了,是不是這里的環境讓你緊張,看錯了?”
“看錯了……”薛彩靜確定自己身上和地上都沒有血,慢慢放松下來:“那位盛先生呢?”
“就在后面……”朱茵茵回頭,發現門口的方向并沒人。
“盛先生?”
“盛先生你在嗎?”
外面無人回應。
朱茵茵和薛彩靜同時感覺到一股寒意,兩人立即往外走。
然而她們剛到門口,朱茵茵就感覺粘稠的液體滴落到自己額頭。
她下意識抬手一抹,放在眼前……
“血……”
兩人僵硬地抬頭看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黑色的長發垂落,血就是從那些長發上滴落……
兩人眼中的長發瘋長,如洪水一般傾瀉而來。
“啊——”
走廊里。
盛意看著把自己攔住的女生,這次他沒有再無視,意味不明地問:“好玩嗎?”
“挺好玩。”花霧歪頭,嘖一聲:“你不是裝作看不見我嗎?”
盛意不答反問:“你怎么知道我看得見你。”
他自認自己裝得很好。
她不應該會發現自己能看見她。
花霧背著雙手,眨巴下眼,勾唇輕笑:“秘密。”
盛意,劇情里的終極boss,從小就能看見靈體。
劇情里他干的事……
反正不是什么人事。
盛意對里面的慘叫聲視若無睹,也沒有要去救人的意思,“你和白虞什么關系?”
“那是我的身體。”花霧小臉嚴肅,隨后又抿唇笑起來:“偷用我的身體,我教訓教訓她,不過分吧?”
盛意看一眼那張和白虞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也不知道信沒信,“為何不搶回來。”
“被她弄臟了。”
這個時候,朱茵茵都和男主睡過了。
虐文男主要虐身又虐心呢!
小姑娘眉頭輕蹙,語氣里都是不滿。
不知是不是盛意的錯覺,他居然覺得還有幾分委屈。
花霧臉上的情緒轉換得很快,此時又是笑吟吟的模樣,“你不進去救她們嗎?”
盛意語氣淡然,“不熟。”
花霧捂唇笑:“你的選擇很正確呢。”
盛意:“你打算對她們做什么?”
“教訓教訓。”花霧頓一下,眉宇間都是惋惜,“畢竟殺了她,我也得倒霉。”
自己殺自己,不可。
盛意往那個有慘叫聲的房間看一眼,轉身離開。
朱茵茵和薛彩靜被救出來的時候,兩人都是蓬頭垢面,驚嚇過度,臉色煞白,止不住的顫抖。
而其余人一臉奇怪,打量四周,沒發現什么不對之處,“這里有什么嗎?怎么嚇成這個樣子?”
他們進來就看著兩人滿地打滾,那場面真是……
但是這個房間,看上去和其他地方沒什么不同。
他們雖然也受到一些驚嚇,但都是導游故意說的那些話和不時響起的聲音,弄得他們神經緊張。
他們人多,大家一說話,好像也還好。
“不會是真的撞上臟東西了吧?”
“不能吧……真有鬼?”
“我不信。”
“那她們這是干嘛?行為藝術?”
“我看她們好像真的嚇得不輕……我有點害怕了。”
導游讓大家先下去,他讓另外兩個旅客幫忙,把朱茵茵和薛彩靜帶回大巴車所在地。
大巴車開回主道上,等來一輛小車。
導游帶其余人繼續去后面的景點,工作人員陪同朱茵茵和薛彩靜返回。
主角都走了,花霧對后面的行程不感興趣,而且她還有事……
她往大巴車的方向看一眼,盛意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只露出一個側臉。
花霧暗中琢磨,盛意參加這次一夜游是想干什么……
首先排除他來散心。
盛意和女主相遇的時候,他的性格似乎和現在不太一樣,至少不是這么平和淡然。
花霧把導游叫過來叮囑一句,“你注意一點他,我覺得他不懷好意。”
導游立即壓低聲音:“商業間諜嗎?”
花霧跟著壓低聲音,“比商業間諜還可怕。”
導游瞪眼,“老板放心,我保證盯緊他!”
“去吧。”
導游握拳,扛著小旗子跑回大巴車上。
盛意坐在車里,看著花霧飄進那輛小車里,大巴車轉向,很快就看不見那輛車。
白虞……生魂嗎?
盛意拿出手機,在備忘錄里打上白虞兩個字,后面打了一個問號。
醫院。
花霧倚在安全通道的門外,金不市匆匆過來,“醫生說沒什么大事,就是受了一點驚嚇。”
金不市看看四周,又往里面站了站,避開監控:“老板,你干的?”
花霧理直氣壯:“她們自己受驚嚇,跟我有什么關系?”
金不市:“她們受驚嚇跟你沒關系?”他不信!!
導游打電話來說了。
當時這兩個女生,還有一個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不見了。
等他們找到人,朱茵茵和薛彩靜就是那個樣子……
金不市特意問了,當時花霧在哪兒。
導游說他們來的時候,花霧就在門外站著。
這能不是她干的?
花霧視線游移,轉移話題:“我讓你安排的人,安排好沒有?”
“……好了,已經住進她們那個病房。”
金不市抓鬼不太行,但干點坑蒙拐騙的事,他還是很拿手。
花霧很放心地點下頭:“隨時跟我匯報進度。”
金不市:“……”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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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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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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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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