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生?”朱茵茵叫一聲:“你要是不方便,也沒關系,是我冒昧了。”
花霧晃下他胳膊:“讓她加。”
盛意瞥她一眼,余光落在她握著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睫羽輕垂,隨后用另外那只手拿出手機。
“沒什么不方便。”
花霧看著盛意切了個小號,讓朱茵茵加上。
他打開備忘錄,打字。
——松開!
屏幕側向花霧那邊。
花霧手指一松,指腹貼著他皮膚,慢慢往外撤。
他主動將手挪開,握住手腕來回轉一圈,冰涼感漸漸在他手心的溫度中化開。
薛彩靜打完電話回來,打破餐桌上的怪異氣氛。
吃完飯,薛彩靜問盛意能不能加好友,被盛意禮(無)貌(情)拒絕了。
朱茵茵臉上明顯劃過一抹笑意。
等他們出去時間已經不早,朱茵茵和薛彩靜還有事,先和盛意告別。
花霧準備跟上去,被盛意一把拉住:“白小姐,你就這么走了?”
“不然呢?”
盛意晃下手機,眼鏡后的眸子染上幾分危險,“你為什么要我加她?”
“看看她想對你做什么啊。”花霧不懷好意打量他兩眼,古怪地笑:“我覺得她對你有別的想法。”
“……”盛意沉默下,“白小姐,那是你的身體。”
“對啊,可惡!”花霧咬牙:“害我只能在外流浪。”
花霧見朱茵茵和薛彩靜都要走得沒影了,掙開他,“改天聊,我真有事。”
花霧一溜煙跑進人群,很快就沒了蹤跡。
盛意指尖來回捻了捻,摸出手機,打開郵箱。
從一堆未讀郵件中,翻出一封郵件打開。
郵件里的內容,赫然是白虞的資料。
盛意看得很快,等他看見白虞出意外那里,速度慢下來。
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這具身體被不知道哪來的孤魂野鬼給占了……
“配偶……齊景。”
盛意盯著那幾個字看了好幾秒,隨后關掉郵件頁面。
剛退出軟件,就有電話進來。
電話沒有任何備注,盛意指尖懸在屏幕上,直到快要自動掛斷這才接通。
“你相親怎么回事呢?”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是一道略顯尖銳的質問聲。
“沒看上……”
“什么沒看上,人家說你喜歡男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要氣死我是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樣?你爸在你這么大的時候,你都出生了……”
“我掛了。”
“你等一下!”電話那頭的聲音拔高不少,“相親的事,我暫時不跟你說。今晚那個拍賣會你得去,把那東西拍回來,那是……”
盛意望著川流不息的人流,似乎沒聽電話那頭在說什么。
直到電話那頭聲音停下,他將手機貼在耳邊:“知道了。”
然后不等那邊的人說話,直接掛斷電話。
盛意沒想到這么快,又見到了花霧。m.y逼quge
他從門口進去,就看見花霧站在一個男人身邊,伸著手,猶猶豫豫,想要碰,又不太敢碰的樣子。
盛意認識那個人。
齊景。
白虞出意外的時候,他們已經結婚,不過看郵件里寫的內容,兩人似乎并不是自愿結婚。
盛意看著花霧最終縮回手,垂下頭,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沮喪。
她喜歡齊景?
朱茵茵換了一身禮服,從人群中走過來,挽住齊景的胳膊,還算得體地跟著他和人交談。
“齊先生,好久不見。”
穿著淺灰色中山裝的男人,手里拿著一串念珠,主動和齊景打招呼。
齊景有些意外,“鐘大師,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位是玄門里有名的大師,平時想請他還得預約排隊。
齊景和他交集不算深,只是在其他場合交談過幾次。
此時他主動來打招呼,齊景著實是意外。
鐘大師:“哈哈哈,這次拍賣有個小玩意有些意思,就來看看。這位就是齊先生的太太?”
朱茵茵聽見齊景的稱呼,心底就有些緊張。
“是。”
鐘大師打量她兩眼,“齊太太前段時間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朱茵茵心底咯噔一下,他看出什么了?
占據別人軀殼的朱茵茵心底有些慌,“前段時間……”
朱茵茵正在想怎么說,鐘大師突然移開視線,看向他們身后。
花霧沒想到那位鐘大師會突然看向自己這邊,但她也沒慌,反而挑了挑眉,大有一副直接干架的架勢。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面前多出一道身影,擋在他和鐘大師之間。
齊景發現鐘大師在看別處:“鐘大師看見熟人了?”
“沒有。”鐘大師收回視線,“齊太太前段時間可能是遇上臟東西,身上沾了些陰氣。”
朱茵茵:“……”
不是發現她非原裝的事啊。
朱茵茵悄悄頓時松口氣,“前段時間是遇上一些事,大師連這都能看出來,好厲害。”
盛意確定鐘大師和齊景走遠,拉著她往角落里走。
“你離開這里。”
“為什么?”
盛意聲音不緊不慢,“剛才那個人,是玄門協會的副會長,你說,他要是看見你,會把你如何?”
“把我送回身體里……”花霧驚悚了下:“不行!!”
盛意:“……”
送你回身體是件很可怕的事嗎?
“你最好趕緊離開。”
盛意提醒完,也不打算再管她。
然而他剛轉過身,就看見入口又進來幾個人。
這些人和場內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有明顯的區別,有些見識的人都能認出來……
這些都是玄門的人。
“今天怎么這么熱鬧?”花霧從盛意旁邊冒個腦袋:“來這么多玄門的人。”
“你認識?”
“哦,我小弟……不是,我公司員工,給我看過一些比較有名的大師,說讓我躲著他們走。”
畢竟是對家,關注一下也是禮貌。
此時進來的人,花霧認識兩個。
他們看上去都打扮得差不多,應該都是玄門出身。
“都是沖它來的。”
“沖誰?”
“這么多玄門中人,你還不走?”來這里的玄門中人,隨便一個就夠對付她了。
“我想看看……長長見識。”身為女主,這么熱鬧的場合,怎么可以缺席!當然要留下主持大局!“你是不是有辦法讓他們發現不了我?”
——霧里看花——
寶貝們,投投月票呀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
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下載愛閱小說看最新完整內容
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下載愛閱小說看最新完整內容
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思路客提供了墨泠創作的《》干凈清新、無錯版純文字章節:在線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