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淮一動不動,任由鋒利的劍刃抵住他。
劍刃上映出少年清雋的眉眼,沉斂溫順。
“你這樣沒防備,會死掉的。”花霧收劍。
“你會殺了我嗎?”
花霧:“不會啊。”
“那我為什么會死掉?”
“我不殺你,不代表別人不殺你,我說的是警惕性的問題。”
“我對別人很警惕。”
連淮扔下這句話,往自己的房間走。
花霧盯著他的背影,眉頭緩緩皺起。
花霧摸下胳膊,將劍扔到一旁,鉆進了藥房里。
連淮每三天要泡一次藥浴,其余時間都在房間里閉關。
花霧每天不是曬太陽就是在藥房里折騰。
偶爾也會下山,每次回來都帶著一捧色澤艷麗的花,往窗臺上的陶罐里一插,再也不管。
連淮最初不知道她這行為是什么。
但次數多了,大概就摸到了規律。
云霧山上的生活單調枯燥。
但外面卻很熱鬧。
馮忠放出不少關于杜陵的消息,他與杜陵這么多年合作,怎么會沒點后手。
許多事他都留有證據。
十年前,萬慈堂妙手神醫被殺,傳說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神丹不翼而飛。
八年前,林府寶庫被盜,少主身亡。
六年前,衡山掌門意外身故,滿門被誣陷,實則是杜陵暗中操控,最后他站出來,以一個拯救者的身份出現,從此獲得衡山的支持。
五年前……
一樁樁、一件件的陳年舊事被翻出來。
這里面有不少都是江湖武林聽過的事。
誰能想到,這都和杜陵有關系。
杜陵在江湖武林中的地位是極為尊崇的,實力強悍,為人公正。
背地里卻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陰險小人。
一時間整個杜府被推到風尖浪口上。
而當年那些事件的受害者,也找上門要杜陵出來給一個說法。
然而杜陵根本不在府中。
有人遇上杜陵,沒把杜陵怎么樣,自己先送了命。
要不怎么說杜陵沒那么好對付呢。
他的武功是真的強。
單打獨斗,還真沒幾個人能打贏他。
大家滿江湖地追殺杜陵,整個江湖熱鬧不已。
而在杜陵被追得到處跑的時候,一個代號叫‘天罰’的殺手逐漸在江湖中有名起來。
但這個殺手……有點奇怪。
她只接有罪的目標。
而且還說自己這是在為民除害、替天行道、懲惡揚善。
并放言說沒有ta殺不了的人。
于是就有人找她去殺杜陵。
然而對方直接拒絕,不接杜陵的單子。
問:為何。
答曰:杜陵太強了。
問:不是說沒有你殺不了的人嗎?
答:打不過就不接。
好家伙,只有打得過的才去,那可不就是沒有殺不了的人嗎?
擱著卡bug呢!
還有人說,如果有特殊要求,他們最后收到的‘紀念品’,總會被奇奇怪怪包裝一番。
有的甚至還會收到贈品。
單品能給你湊一對兒。
上書:好事成雙。
神他媽的好事成雙。
當然這些都是傳出來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沒人知道。
畢竟找她都是靠中間人,沒人見過這位新晉的江湖網紅殺手長什么樣子。
但是大家都覺得這個殺手……多少是有點毛病在身上。
兩年后。
云霧山后山。
轟隆一聲巨響,立在空地的巨石憑空炸開。
花霧坐在竹椅里,搖著小扇子,看著煙塵后顯露出來的身影。
少年又長高不少,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模樣也更俊美,深紫色的衣裳讓他看上去矜貴神秘。
連淮朝著她走來。
花霧‘啪’的一下合上扇子,“不錯,進步很大。”
連淮泡了三個月的藥浴,前期雖然很痛苦,但后期對他的幫助確實很大。
他現在的實力已經恢復到原本的水準。
不過想和杜陵單打獨斗……還有很大的差距。
花霧也有點犯愁,并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要不,我們去找個功力深厚的,拜他為師,讓他傳你功力。”
那是拜人家為師嗎?
那是要人家的命。
連淮有時候都覺得自己跟不上花霧的變態思維。
你說她不是個好人吧。
她有時候又是在做善事。
你說她是個好人吧……
聽聽剛才那話?
“不好。”連淮拒絕花霧的提議。
花霧扼腕嘆氣:“那你何時才能打贏杜陵?”
連淮:“……”
那是我一個人的仇人嗎?
杜陵最初的狼狽后,很快就重振旗鼓,直接和江湖武林翻臉,下海當魔頭去了。
只要他不要臉,那誰能奈何得了他?
打又打不贏,罵又罵不死。
連淮:“可以先下藥。”
花霧摸著下巴:“也不是不行,但是杜陵這人警惕得很,下藥有點難。”
壞事做多了的人,總會擔心自己的命。
杜陵就是一個謹慎得在外喝口水都能作假的惜命人才。
而且以杜陵的本事,沒有立竿見效的藥,對他來說也沒什么用,他完全有機會逃走。
但是謝瀾都說了,對付杜陵這種頂尖高手的藥,他都不會制作。
所以這是一個死循環。
花霧和連淮討論了下。
沒有得出有用方案。
“還是得實踐。”花霧用扇子敲敲手心,作出決定:“過兩天帶你出去闖蕩江湖,行俠仗義!”
實踐能讓人快速成長!
就像劇情里的連淮,也不過幾年時間,功力就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是時候讓孩子出去見見江湖險惡了!
在江湖的錘煉中成長起來!
連淮:“……”
這兩年他就沒怎么出去過。
簡直就像是被她關在這里,每天除了練功就是練功。
連淮對花霧的決定只有聽取權,沒有反對權和提議權,只能應下。
練完功,去旁邊把藥圃的草除了,并順便澆水。
藥圃這兩年長得格外好,但連淮是不敢用這里面的藥。
花霧明顯也嫌棄,都是讓阿童采了,拿到山下去賣掉,補貼家用。
連淮澆完水,離開藥圃。
花霧搖著扇子起身,他拿上竹椅,兩人一前一后回到院子里。
這樣的平淡的日子,偶爾會讓連淮覺得不真實。
連淮去做飯,花霧摸進謝瀾房間,搬了一壇酒出來,倒進自己的玉葫蘆里,一邊欣賞夕陽,一邊品酒,愜意極了。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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