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院門被叩響。
謝瀾示意花霧去開門，花霧看向立在一旁的連淮。
食物鏈底端的大反派·連淮木著臉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婦人旁邊是帶著面紗的連香，面紗遮擋住了臉，但露出來的額頭、手背依舊通紅一片。
連淮意外在這里看見自己的繼母張氏。
兩人打個照面，都是一愣。
連淮想起自己剛才把斗笠取下來了，現在遮擋也來不及，索性站著不動，面無表情與張氏對視。
張氏目光從驚訝到冰冷，也只用了幾息時間。
“連淮。”
居然真的是他。
這幾年連淮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都以為他是死在哪里了。
沒想到會突然在這里見到。
幾年前那個滿眼怨毒恨意，如狼崽子一般狠絕的少年，她一眼就能看透他在想什么。
但此時站在她面前的人，收斂那身尖銳，幽暗的眸色如一潭死水，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幾位有什么事？”
張氏的目光從連淮身上挪開，落在院中的謝瀾身上。
張氏斂下心底的冰冷殺意，恢復端莊雍容的模樣，“聽聞芙蓉谷的謝瀾公子，容貌雙絕，今日一見，謝公子倒是不負盛名。”
謝瀾：“你來夸我的？”
“謝公子身為前輩，不知為何對小女出手。”
謝瀾如今年紀雖然也不大，被如今年輕一代，叫一聲哥哥也沒什么問題。
但他十年前就出名了，對于這些還靠著父輩在江湖中行走的小輩來說，那確實是前輩。
謝瀾掃一眼連香，“還未請問夫人是何人？”
張氏臉都黑了幾分，“逐月樓樓主。”
謝瀾微微頷首：“原來是張夫人。”
她現在已經是逐月樓真正的掌權人。
識趣的人都會叫她一聲樓主。
像謝瀾這樣叫她張夫人的，擺明就是不給面子。
“謝公子是否該給我一個解釋？”張氏拉著連香的手，露出那通紅的手背和手腕。
“她對我徒兒出言不遜。”
“我沒有！”連香否認：“我就是質疑他們的帖子有問題……誰讓他們自己躲躲藏藏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先挑釁者賤。”花霧插話：“誰讓你多事。”
“母親！！”連香委屈地看向張氏。
張氏拍下連香手背，以示安撫，“小輩的事，謝公子插手，是否有些過分？”
謝瀾：“不過分，我就這么一個徒兒，見不得她受欺負。現在張夫人找上門來，不也是一樣的道理。”
花霧嫌不夠熱鬧似的，在一旁啪啪鼓掌。
謝瀾：“張夫人若是真想討回公道，那不如讓我徒兒和你家姑娘再打一次，江湖事，江湖規矩了。張夫人意下如何？”
花霧舉手：“我沒意見！”
誰要跟她打架！！
她找母親過來，是給自己撐腰的！！
“如果張夫人不愿意，那這件事我也沒什么好說的，請回吧。”謝瀾絲毫不覺得自己替徒兒出頭有什么不對。
那這件事豈不是就這么算了？
他就想這么打發她？
謝瀾如此不要臉，張氏胸口憋起一團火。
“好，打！！若是她輸了，必須當著所有人的面，給連香道歉！”
花霧再次舉手：“我沒問題！”
那小姑娘瞧著有些興奮，張氏心底咯噔了一下。
但想著自己連香是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實力也不差。
昨晚才被花霧打過的連香急了：“母親我不想……”
張氏：“不過是個黃毛丫頭，你怕她做什么。”
謝瀾叫住外面聽見動靜，跑來看發生什么事的下人：“去請知來山莊的人做個見證。”
下人應一聲，飛快地跑了。
就沒人問我的意見嗎？
我不同意！！
謝瀾掩著唇咳嗽，低聲對花霧說：“為師能幫你就這么多。”
謝瀾反省了一下。
身為師父，確實不能太護著小徒弟。
有恩怨就應該自己動手。
花霧豎大拇指：“還是師父疼我。”
謝瀾：“打不贏別哭鼻子就好。”
花霧哼笑：“笑話，我昨晚才打過她。”
謝瀾：“……”
知來山莊很快派了一個管事過來，聽聞兩人要公平決斗，他們也很配合，將他們帶到了演武場里。
場內還有很多知來山莊的弟子在練武。
他們一進去，這些人就自覺讓出舞臺。
“點到為止，不能傷及性命。”管事朗聲說規則。
“我輸了給你道歉，我贏了怎么辦？”花霧看向張氏：“我不能白打一次吧？”
女主的出場費很貴的。
都已經走到這里，張氏也沒什么反悔的余地：“你想如何？”
花霧目光在張氏和連香身上轉一圈，很想提出一個不那么友好的要求，但想想自己女主的身份，只好作罷。
退而求其次，指著連香腰間那根玉笛：“我贏了，就要那個。”
看來看去，也就那個值錢。
連香明顯不樂意，但張氏點頭：“好。”
被趕鴨子上架的連香被迫站到中間。
花霧看著連香，眉眼輕彎，“緣分真奇妙。”
連香覺得對面的人，笑得跟個變態似的，她頭皮都發麻。
她不明白，明明是找母親來給自己討公道，為什么現在變成自己站在這里。
“相思，你去哪里？”
江真儀見殷相思火急火燎往外跑，她趕緊追上去。
“剛才我聽下人說，連香和有靈姑娘在演武場打起來了。”
“啊？”
江真儀跟著殷相思跑到演武場，聽見消息，趕來的人不少，不過大部分都是年輕人。
殷相思擠進演武場里面，正好看見連香被踹飛，砸在木樁上，在地上翻滾一圈，臉色慘白的吐血。
“……她這么厲害？”江真儀有些吃驚。
殷相思看見花霧沒事，提著的心放下來。
花霧走到連香身邊，垂眸看著她。
張氏以為花霧要做什么，立即出聲，“點到為止！”
花霧往張氏那邊看一眼，扯著唇角笑一下，彎腰拽下連香腰間的玉笛，“幸好這是在知來山莊，大家都是客人，殺人對主人不禮貌，回去記得好好感謝知來山莊。”
連香又是一口血吐出來，兩眼一翻，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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