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已過,莊主總算發話,讓大家先去吃東西,休息下,下午再繼續。
之前大家的飯食都是送到他們住處,不過今天大家都在這里,大家都有想討論的事,所以大部分人都前往膳房吃飯。
張氏被連香扶著,也往那邊走。
張氏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她派去的人這么久還沒回來,難不成是出什么意外了?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下手機會?
知來山莊的膳房很大,平時是莊內弟子用餐的地方。
但平時都是空蕩蕩的,弟子們就算一人坐一張桌子也填不滿這地方。
今天倒是滿滿當當,知來山莊的弟子們已經自覺當上傳菜的小二。
不過這些江湖人有的也不在意,自己去拿想吃的,吃出了自助餐的感覺。
花霧到的時候,都沒什么空位。
“有靈姑娘。”殷相思沖花霧揮手,“這里。”
殷相思和江真儀坐在一起,沒有其他人。
沒有其他位置,花霧只好拉著連淮過去。
正方形的桌子,四個人剛好一人一方。
但連淮不。
他擠到花霧那邊去坐著。
殷相思知道這兩人關系曖昧,見怪不怪,江真儀奇怪看了幾眼,大概也明白過來,沒什么惡意地笑了下。
散場的時候殷相思找一圈也沒找到他們,此時殷勤給他們拿碗筷。
江真儀目光落在花霧手中那個食盒上:“有靈姑娘,你怎么還拎著個食盒?”
“等會兒給我師父帶飯。”花霧將食盒放在腳邊。
江真儀想到什么:“你師父真的是芙蓉谷的謝瀾公子嗎?”
花霧:“嗯。”
江真儀一臉好奇地問了好幾個問題,最后一嘆:“可惜我晚生十年,不然我就能趕上謝瀾公子出名的時候了。”
江真儀感嘆完,又八卦地問:“那你見過你師母嗎?我聽說她是當年的第一美人,還是芙蓉谷的谷主……”
花霧:“???”
她剛才說的是師母,不是師祖?
花霧雖然沒怎么詳細了解過自己師父的歷史,但她知道她的師祖,是芙蓉谷的谷主。
在知道芙蓉谷都是女子前,她一直以為師祖是個男的!
怎么現在又變成師母了?
花霧:“你說我師母是芙蓉谷谷主?”
“上一任……”江真儀說完,奇怪地看他:“你不知道啊?”
花霧:“師父不跟我說這些。”
江真儀抿下唇,似乎察覺到自己說錯話,她尷尬笑笑,“那個……吃飯吧。”
“你跟我說說我師父,和前任谷主的事。”
“我那個……也是聽我娘說的。知道不多……”
“沒事,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誰不喜歡八卦長輩呢!!
江真儀對上花霧求知欲極強的目光,咽了咽口水,“那好吧……”
謝瀾和芙蓉谷谷主的事,十年前那是鬧得沸沸揚揚。
芙蓉谷只收女子,這是芙蓉谷成立之初就定下的規矩。
而謝瀾,是上上任谷主故友之子,家中變故后,父母族親皆遇難,只留下幼子謝瀾一人。
上上任谷主因瑣事纏身,最終派少谷主帶人去接謝瀾。
少谷主的年紀長謝瀾幾歲,路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等回到谷中,謝瀾就已經叫少谷主師父。
謝瀾就這樣留在谷中,由少谷主教導他。
謝瀾成名的時候不過十六歲。
但不過兩年后,就傳出他與已經接任芙蓉谷的少谷主有私情。
芙蓉谷雖從未承認謝瀾的身份,只當他是寄養在谷中。
但他確確實實叫了少谷主多年師父。
更重要的是……芙蓉谷的女子,不允許談情說愛。
任何違反規定的弟子,都會有嚴厲的懲罰。
“這件事當時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但后來發生了什么,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謝瀾和上任谷主離開了芙蓉谷。”
“再之后,就沒了他們的消息。”
江真儀惋惜道:“其實我覺得這也沒什么,謝公子和上任谷主他們年齡相差也不大,不過是身份不同的人罷了。為什么就要被這一層關系束縛。”
殷相思:“更重要的原因是芙蓉谷的規矩吧。”
谷中弟子必須摒棄情愛,斷情絕愛。
身為谷主,卻帶頭破壞這個規矩,當然讓人容不下。
江真儀像個CP粉頭,“真的好可惜,你不知道我娘說他們站在一起有多般配……只恨我生得晚!當時還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
花霧覺得江真儀的娘可能也是個CP粉。
“有情人難成眷屬。”花霧幽幽道。
花霧說完就感覺連淮突然伸手握住了她手腕。
她偏頭看他,連淮還是很乖地垂著眸,只露出近似完美的側臉,誰也沒看,但手指越來越用力。
花霧掙開他的手。
連淮手中一空,他腦袋垂著更低,好像被打擊到了似的。
花霧撈住他垂下去的手,指尖擠進他指縫里,輕輕扣住,不輕不重地說一句:“你剛才弄痛我了。”
連淮抬眸,眸光很亮,唇角的弧度上揚,他小聲說:“下次我輕點。”
連淮能感覺到掌心與她的掌心相貼,手心里的溫度融化在一起,親密又曖昧。
殷相思和江真儀都沒注意到他們的動作。
“哐當——”
“啊!”
短促的叫聲,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無數的視線,落在過道上躺著的人身上。
“怎么了?”
“嘩啦——”
“我頭好暈……”
桌子拉動,碗筷砸在地上的聲音很快連成一片,大部分人都開始往地上躺,坐著的人也似乎撐不住,直往桌子上趴。
“有毒……菜里有毒。”
大家因為信任知來山莊,并沒人察覺到什么不對勁。
殷相思和江真儀也開始有了反應。
“有靈姑娘……你不覺得難受嗎?”殷相思撐著身子,但很快又倒下去,只能趴在桌子上,艱難看著還坐著的花霧。
她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
內力也沒法用……
“啊,難受。”花霧當即趴下。
殷相思:“……”
花霧又起來,一把按住將連淮也按在桌子上,末了還不忘沖殷相思笑笑。m.y逼quge
殷相思:“……”
你們這可疑的做派是搞什么?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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