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朗西斯當然不想和白絕打一架。
又不一定打得過……
他一臉晦氣地上去,另外兩位親王明顯也感覺到,束縛在他們身上的羈絆已經沒了。
比起費朗西斯,這兩位親王臉色要難看得許多。
有的血族想要解開和始祖的羈絆。
也有的血族并不想……
始祖對他們的控制,同樣也是他們擁有長久壽命的關鍵。
現在始祖死了……他們的身體會漸漸衰弱。
雖然這個衰弱比起人類來說,依舊是漫長的。
但是明明有更長的壽命,他們有些不甘心。
“始祖……真的死了?”
“感覺不是很明顯?”
始祖和他們之間的羈絆很明顯,輕易就能感覺出來。
剛才羈絆斷裂,只能是始祖死亡。
他們從銀十字那邊發現線索,知道銀棺被他們弄了出來,但中途又被涅槃生物搶走。
他們很快就想到白絕。
白絕前段時間一直在涅槃生物附近。
加上他做的那些事。
他們幾乎可以確定,銀棺在白絕手里。
所有親王中,只有他對這件事最熱衷。
可是他們也認為白絕就算拿到銀棺,也不可能找到已經消失在時間里的契約之劍。
誰知道……
他不僅找到契約之劍。
連擁有惡魔之血的人類也找到了。
費朗西斯拍著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我跟你來阻止他了,沒阻止上,現在塵埃落定,你們要么和他打一架,兩敗俱傷。要么現在離開,早點享受余下的生命。”
費朗西斯說完,也不管那兩位親王什么反應,直接走了。
念爾和載離守在地下室入口,警惕盯著他們。
“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走吧。”
始祖都已經死了,現在和白絕搞得兩敗俱傷,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兩位親王帶著其余血族離開。
念爾松口氣,“嚇得我以為又要重修古堡了,還好沒打起來。”
載離:“……”
白絕和花霧從地下室上來,載離就跪在走廊里。
見白絕出來,他立即垂下頭:“是載離失察,沒有及時發現三位親王的行蹤,請大人責罰。”
“他們想來,你也攔不住,起來吧。”白絕扶著臉色有些難看的花霧。
載離似乎有些固執:“請大人責罰。”
白絕:“念爾,把他弄走。”
恭候在一旁的念爾立即上前,架起載離,半拖半拽,拉到大廳里。
“主人都不罰你,你何必自己找罵呢。”念爾拍下他肩膀,“這件事又不是你的錯。”
就像主人說的,幾位親王想來,他怎么攔得住?
少年垂著頭,語氣很低,說不出是沮喪還是難過:“大人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念爾一愣:“主人為什么不需要你?”
載離:“大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個人類身上。”
念爾沒想那么多,“主人一時新鮮,等他膩了,那個人類的下場和其他食物沒什么區別,你干什么跟一個人類比?”
他見過有的親王萬分寵愛一個人類,最后的下場卻還是凄慘。
人類終歸只是血族的移動血庫罷了。
他們和血族的壽命不一樣,怎么可能會長久地待在主人身邊呢?
所以在念爾眼里,那就是一個備受主人寵愛的食物。
載離看一眼念爾,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以前只是覺得你蠢一點,現在看來是沒救了”
主人和那個人類少女明顯不一樣。
從他們最初見面,就不一樣。
主人格外聽從那位人類少女的話。
載離懶得跟念爾說,繃著臉大步離開。
念爾追上去,“我安慰你,你怎么罵罵咧咧呢?”
房間。
花霧被白絕放在柔軟的被子上,男人略帶侵略性的吻落下,冰冷沉重的呼吸壓得花霧呼吸不暢。
花霧在喘息的空檔提醒他:“白絕……你現在還要進食就有些畜生了啊。”
雖然先前攢了一部分血。
可是真要殺死始祖,她還是耗費了很多血。
還有那把契約之劍……
那里面的藤蔓,逮著機會就使勁吸她的血。
現在她整個人都是暈的,看白絕的臉都是模糊的重影。
白絕聲音很低,“不咬。”
花霧的呼吸再次被奪走。
交疊的身影陷在柔軟的被子里,輕柔地將他們裹住,狹小親密的空間,呼吸交錯,化為彼此熟悉的氣息,纏繞上他們的靈魂。
花霧在窒息和眩暈中反復橫跳。
“白絕……我想睡覺。”
白絕聲音很輕,哄小朋友一般溫柔:“嗯,你睡。”
花霧沉默下,含糊道:“你這樣我怎么睡?”
“我不妨礙你。”
你在我身上貼來貼去,這叫不妨礙她嗎?
妨礙這個詞,你是不是沒學好!
花霧木著臉癱了一會兒,實在是勸不動白絕,她只能縮了下身體,盡量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睡覺。
昏暗的地下室里。
契約劍還插在棺木上,裂開的棺木縫隙里,黑色的觸須緩慢生長,攀附上那些紅線,伸展枝葉,開出黑色的花朵。
等它們將浸過血液的紅線上的血吸得干干凈凈,它們開始向棺木包裹而去。
不過幾分鐘,整個棺木就被黑色藤蔓包裹起來。
黑色的花朵開在棺木上,搖曳生姿,邪惡又誘人。
嘩啦啦——
雨聲打在窗戶上,噼啪作響。
花霧被雨聲吵醒,迷迷糊糊感覺白絕還抱著自己,親密無間和她相擁。
白絕明顯沒睡,他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在輕輕地來回摩挲。
花霧聽著外面的雨聲,“白絕……你為什么這么喜歡碰我?”
這個碰不僅僅是親吻,還有各種各樣的肢體接觸,好像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這有些不正常了。
就算是個美人,這樣令人窒息的接觸,她也受不了啊。
“我喜歡你身上的氣息。”
“只是氣息?”
“不然呢?”白絕的聲音與往常無異,溫柔卻危險,“你的氣息能緩解我對血的渴望,不讓我失控。小朋友總不想我每天都咬你一次吧?”
他頓一下,將花霧抱得更緊,壓低的嗓音充滿誘惑:“還是……小朋友想看我對你失控?”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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