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絕之前試著用自己的血,捱過那種無法抑制的渴望。
但是效果不太好,要不了多久就會重復陷入那樣的情緒里,就像那些低等級的吸血鬼,只剩下吸血這一個想法。
但是……
他發現自己專心去做另外一件事后,被她的氣息包裹住,雖然依舊很難受,可是比他自己忍受好多了。
有個詞是,痛并快樂著。
白絕認為這個詞形容他的處境,很合適。
花霧見過白絕咬住自己手腕的場面,那種血腥又窒息的美,令人心悸。
但是白絕應該是難受的……
之前還好,他會按照約定,三天一次,喝她的血緩解。
但最近白絕進食的次數在減少,所以她才會感覺他黏在自己身邊,有一種窒息感。
“我們之前的約定依舊有效。”花霧說:“三天一次。”
“我舍不得啊。”白絕沒有遮遮掩掩。
“我們只是互相利用的關系。”
“嗯,那我也舍不得。”
花霧沉默下,還是著重提醒他:“別怪我沒提醒你,別愛我。”
大家只要做個單純的交易對象就好,不管是工作還是身體……
摻和上感情就會變得復雜。
“嗯。”
白絕應得很快,絲毫不在意什么愛不愛。
他只是想要她留在自己身邊。
只要她能乖乖做到這一點,其他的都不重要。
顯然,花霧是愿意留在他身邊的。
所以白絕很滿意,自然想要對她更好。
念爾在房門外,來回踱步,想要敲門,又不敢的樣子。
直到房門從里面打開。
念爾松口氣,“主人,您可算出來了。”
他又偷偷往房間里瞄,花霧坐在床邊,穿戴整齊,柔順的長發順著她肩膀,散落在身后,看上去有幾分乖巧。
他還以為會看見慘不忍睹的血腥畫面。
人類少女察覺到他的視線,抬眸看過來。
那一眼說不出的冰冷。
但念爾還沒從那一眼中緩過來,少女就揚唇笑一下,很乖。
念爾莫名一顫,有種被不懷好意的東西盯上的感覺。
白絕往前一步,正好擋住念爾看向房間里的視線,“有事?”
“載離……”念爾想到正事,趕緊道:“您去瞧瞧他吧……”
“他怎么了?”
“他覺得您不需要他了,有些不對勁,我勸好幾次都沒用。”
白絕皺眉,載離跟著他的時間不短,他讓念爾去準備一些吃的給花霧送上來,他下去找載離。
載離在古堡后面的山道上坐著。
“載離。”
載離看上從山道上來的人,立即起身,聲音悶悶的叫一聲:“大人。”
“交代你的事,都辦完了。”
“……都處理好了。”
白絕走到他站的那一層,“在想什么?”
載離腦袋垂得極低,“大人是不是不再需要我了?”
“你為何這么想?”
“自從那個人類出現后,您幾乎都不讓我在身邊……”載離語氣里明顯有怨。
以前他才是跟在白絕身邊的人。
可是自從那個人類少女出現后,白絕就很少叫他……
“你不喜歡她。”
白絕是陳述句。
載離當然不喜歡她。
“她只是一個人類,憑什么……憑什么能在您身邊?”
白絕看著在自己身邊長大的載離,“所以,你是喜歡我?”
載離搖頭,又點頭。
他是喜歡白絕。
可不是那種喜歡。
白絕救下他,撫養他長大。
對他來說,白絕就像一個長輩,他尊敬他,崇拜他。
他的世界里,只有白絕,他的命令就是他的一切。
現在突然有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類插進來,分走白絕的注意力。
就好比自己的父親,突然去疼愛另外一個小孩。
他如何能接受。
他當然也不會喜歡那個小孩。
“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何在意我身邊的人是誰。”白絕似有似無嘆息一聲:“載離,你是不是過度依賴我。”
“載離,你的世界里,不應該只有我。”
載離站在山道上,目送白絕離開。
花霧坐在地下室的臺階上,看著棺木上開得燦爛的黑色花朵,搖曳生姿的模樣,仿佛在誘惑人去摘它。
但是花霧一過去,那些花朵就會嘩啦啦地縮進枝葉下藏起來。
她一退開,又慢慢伸展出來,繼續搖曳生姿,仿佛是在挑釁花霧。
一株藤蔓,也如此犯賤。
花霧捧著臉,不懷好意地打量,心底想的全是怎么把它的花兒都掐了。
“怎么到這里來了?”
“解決了?”
白絕道:“他跟在我身邊太久了,小孩子有時候想不過去。”
花霧只是嘆口氣,把這個話題揭過去,這是白絕和載離之間的事,跟她沒關系。
花霧指著棺木:“它怎么處理?”
這株藤蔓攀附在棺木上,似乎吸取了棺木里始祖尸體的力量,長得如此茂盛。
她下來的時候,幾乎整個地下室都被它填滿了。
見她要掐它的花,藤蔓才不情不愿收回那些分支,只纏繞在棺木上。
“燒了。”
白絕早就想好收尾的辦法。
“只有它化為灰燼,一切才算真正結束。”
花霧興沖沖摸出打火機:“擇日不如撞日,現在燒?”
沙沙沙——
纏繞在棺木上招搖的藤蔓迅速縮回劍身。
白絕:“……”
她是想燒藤蔓吧?
干壞事的時候最積極。
但是壞得很可愛……
白絕讓念爾把棺木抬出去,放在空地上。
白絕拿出一個瓶子,里面裝著小半瓶無色的液體,他將液體澆在棺木上。
點火。
幽藍的火焰瞬間覆蓋整個棺木。
秘銀制成的棺木,開始在火焰中融化。
“你倒的什么?”
“圣水。”白絕將還剩一點的瓶子給她,“能凈化一切。”
能凈化一切……
那也包括親王了?
當然肯定有使用限制。
不然他也不用找齊東西,殺死始祖后,才用這個。
但這東西的價值,肯定不一般。
透明的瓶子在花霧手心里轉兩圈,“你這么給我……如此信任我嗎?”
這種東西,交給人類那邊,應該能研制出對付血族的東西。
白絕暗金色的瞳眸里,映著那幽藍的火焰,“我說過,你想殺我,求之不得。”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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