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住的這房子,是原主父親的。
這樓以前是廠里分配的房子,當時廠里有不少江家村的人,分房子后,大家也都住在一塊。
所以真要追溯起來,這里江姓的住戶,都是沾親帶故的。
不過父親在的時候,這里的人似乎就不太喜歡她。
父親死后,母親受非議,她也受排擠。
所以江茶跟這些人的關系不怎么好。
而家里出事后,江茶更是躲著大家,看見有人準備上樓,她都要等到人家上去后,再進去。
平時江荼倒是想和她打招呼。
可江茶都縮著腦袋不敢搭聲。
“江荼姐。”花霧叫一聲。
江荼明顯愣了下,她將門打得更開:“你先進我家躲躲吧。”
花霧往門那邊看一眼。
江荼擔憂道:“等他們走了你再回去,那些人看著很兇。”
花霧婉拒江荼的好意,拎著藥往門那邊走。
“江茶……”
花霧站到門口,看見里面的場景。
不算大的客廳此時一片狼藉,幾個人高馬大的青年堵著傅越打。
媽的!
破破爛爛的房子,現在更破爛了。
花霧彎腰撿起地上不知道哪兒來的鋼管,抬步進屋,順手關上了門。
關門聲很重,里面的人同時一靜。
站在門口的小姑娘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外套有些短,很不合身,一手拎著藥,一手拿著根鋼管。
有些泛白的小臉,面無表情看著屋內的人。
屋內的場景,似乎沒有嚇到她。
傅越看見她回來,怒斥一聲:“你回來干什么?滾!”
微胖的青年笑一聲,“我聽說你有個妹妹……這就是你妹妹?長得還挺可愛。”
傅越目光一冷,“跟她沒關系,讓她走。”
那青年突然抬手,一拳砸在傅越肚子上。
傅越摔在沙發上,他舔了下唇角的血,抬頭看那青年。
旁邊的人立即趁機按住他。
“妹妹來都來了,我們就請她來評評理。”青年一腳踩在傅越胸口,笑道。
花霧將藥扔開,“在國外,隨便闖進人家家里,打死你們都不用負責的。你們真幸福,生活在國內。”
青年轉眼看向花霧,挑釁地吹個口哨:“喲,妹妹這口氣挺大啊?”
花霧扯著蒼白的唇笑起來。
傅越抓著椅子,砸向一個人,將對方按在地上,扭頭去看旁邊。
他厲呵一聲:“江茶!”
小姑娘手中的動作一頓,鋼管差一點就刺進對方眼睛。
青年驚懼往后一縮,他剛才有種錯覺……她真的敢動手。
花霧手腕轉個方向,抵住對方胸口,稍微用力,“你要我評什么理?”
青年:“……”
傅越怎么有個比他還瘋的妹妹!!
“說呀,你不說我怎么給你評理?”花霧戳戳他,笑得跟個變態似的。
傅越站在一旁盯著花霧,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妹妹,有這么一面。
樓下響起警笛聲。
花霧皺眉,扭頭看傅越:“你報警了?”
傅越:“沒有。”
花霧又把目光轉向地上的人:“你報的?”
青年:“……”
他是來鬧事的,他報什么警啊!!
肯定是樓里其他人報的啊!
“晦氣。”
花霧松開他,拉著衣服將鋼管擦一遍,然后砸在青年身上。
青年怕鋼管砸到臉,下意識抬手握住。
她看看青年,又扭頭看看傅越,走過去,按著傅越胳膊。
傅越胳膊剛才被劃傷了,血流得到處都是。
傅越正想抽走,花霧手已經按上去。
傅越疼得臉色都變了下,還沒出聲,就見花霧已經松手,用沾著血的手往自己身上抹。
花霧抹了幾下就沒了,她又捏一把傅越胳膊,把臉上和脖子上都沾了點。
外面腳步聲越來越近。
青年就看著那個小姑娘,揉亂自己頭發,還扯了扯衣服,然后沖他笑一下,隨后就開始喊:“救命——”
這一嗓子不僅把青年喊懵逼,就連傅越都懵了。
門外的人聽見里面的救命聲,直接踹門進去。
老舊的防盜門不經踹,兩下就開了。
房間里,小姑娘縮在臥室門口,亂糟糟的頭發擋住大半的臉,可是臉上和脖子上的血很顯眼。
他旁邊坐著一個男生,看上去是將她護在身后。
而地上那個,滿臉的震驚和憤怒,拿著鋼管意圖爬起來,繼續行兇的架勢。
不過花霧喊得大聲,她年紀又最小,身上、臉上手上都是血,看著那叫一個慘。
“他們要殺了我哥哥!!”花霧見人進來,像是看見救星,聲音更大。
青年下意識辯解:“不是……”
“別動!!”
“按住他!!”
“都別動!!”
傅越的傷口已經包扎好,他已經錄完口供,從那邊過來。
看見坐在長椅上的小姑娘,他目光微微變了變。
花霧根本就沒受什么傷,但她看上去很慘,坐在長椅上,小臉蒼白,瞧著就很可憐。
傅越走過去,脫下身上的外套,搭在她身上。
花霧抬眸看他一眼,又垂下頭,沉默不語。
她現在只想回家,睡一覺。
難受……
這都什么事啊!
傅越在旁邊坐下。
他也沒出聲,只是時不時拿余光掃一眼旁邊的人。
她什么時候學會打架的?
還那么狠……
以前可從來沒發現她會打架,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傅越正想著,肩膀忽地一沉。
小姑娘似乎犯困,坐著坐著就歪了過來。
他們已經詢問過樓里其他人,證實是那些人拿著東西闖進傅越家里,和傅越打了起來。
他們也承認是去找傅越麻煩。
但他們說后面是花霧把他們打了。
做記錄的人都覺得離譜,編謊話也不知道編個像樣的。
心底想是這么想,但還是得問。
所以有人出來找花霧。
男生坐在長椅上,那個小姑娘靠在他身上,縮著身體睡著了。
常華過來叫人,見這場景,都忍不住放輕腳步聲,對傅越說:“有點情況需要問一下她,你看能不能叫醒她?”
傅越推下花霧,毫無憐惜之意,“醒醒。”
常華:“……”
花霧鼻子有些堵,她坐起來,揉了揉鼻子。
常華蹲下身子,看著花霧:“小妹妹,我們有點情況需要問問你。”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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