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要是不叫你,你是不是真會刺穿他的眼睛?”
傅越平時覺得自己挺狠。
可他也不敢真往人致命處弄。
“……”對面的小姑娘扒完最后一口飯,她咽下去后,才說:“不會,我就嚇唬他一下。”
花霧不肯說自己什么時候學會打架,傅越也就問不出什么來。
而他覺得自己和她好像也沒熟到那個地步。
平時她做什么,自己也是懶得過問的。
所以花霧不說,傅越也懶得再問。
他叫老板結賬。
花霧看他身上有一些錢,但也不多。
也不知道他這些錢是哪兒弄來的……
傅越剛走出店門,就有個女人沖出來:“傅越!你個王八蛋……怎么有你這樣的小雜種,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
女人撞到傅越身上,又罵又打。
花霧就在傅越后面,他被女人撞得往后一退,直接撞到花霧。
花霧懵逼地看那個女人怒罵。
她記得這個人。
她剛來的那會兒就找上門來了……
傅越將女人扯開,拉著花霧就走。
女人不依不饒追上去,傅越扭頭,眼神兇戾:“你再跟上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女人莫名發怵,停在原地。
傅越拉著花霧離開那條街。
“你……對她干什么了?”花霧抱住傅越胳膊,“欺騙她感情了?”
“……”傅越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那女的怎么也得四十了。
他是有多不挑剔?
“她之前也來找過你,你不在家……”
傅越偏頭看她:“她對你干什么了?”
“沒,就問你在不在。”
傅越:“陌生人敲門不要開門。”
花霧想了下:“我們家那門,懸。”
傅越:“……”
傅越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破舊的工具箱,開始修門。
敲敲打打的動靜有些大,但沒誰敢上門來找麻煩。
花霧還有些不舒服,回來后就回房間睡覺了。
等她起來,天都黑了。
九點半了?
她睡了這么久嗎?
這一覺睡醒,花霧感覺好了不少。
她起身站在窗戶邊看一眼,正好看見隔壁女主和孟耀言一起回來的畫面。
花霧這一面窗戶下,沒什么人通過。
昏暗的路燈下,江荼和孟耀言站著說了一會兒話。
花霧在四樓,聽不見他們說的什么。
花霧往四周黑暗中看看,沒發現什么異常,也沒再看,出了房間。
傅越不在客廳。
她又到對面房間看一眼。
沒人。
不在?
花霧先去洗了個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正好聽見走廊外響起腳步聲,接著是隔壁房門開關的動靜。
好餓……
花霧從身上摸出兩塊錢,早上買早餐后剩的。
這能吃個啥?
最后花霧決定自己熬點粥喝算了。
家里沒菜,但米還是有的。
就在花霧磨磨蹭蹭,準備去廚房的時候,門外有了動靜。
被修好的防盜門拉開,傅越從門外進來。
很好……
兩手空空,沒帶任何東西。
花霧垂頭往廚房走,都懶得跟他說話。
走到廚房門口,花霧一想又覺得不對。
“哥。”
傅越進來的時候,看了花霧一眼,她沒出聲,他也就沒說話。
此時她突然叫自己,傅越換鞋的動作也一頓,硬邦邦地回一句:“怎么?”
“我餓了。”
“嗯。”
傅越應一聲,徑直往臥室走,壓根沒管她的意思。
花霧跟著他進去。
傅越顯然沒想到她會跟進來,衣服都已經撩起來。
以前她從不會靠近自己的房間。
這是第一次……
傅越將衣服放下,目光不善地盯著她。
花霧剛才已經看見傅越腰上有青紫的痕跡,看上去有些嚴重。
此時被傅越不善的目光盯著,花霧也只是繃緊小臉,“你以后不要整天在外面打架。”
傅越:“你管我?”
誰樂意管你!還不是為了工作!花霧吸口氣:“我餓了。”
傅越有些不耐煩了,每個字似乎都染上了躁意:“我換衣服。”
花霧退到門口。
傅越過去將門摔上。
傅越換上一身寬松舒服的衣服,打開門出去。
花霧已經不在門口,縮到了沙發上。
傅越還會做一些簡單的東西——比如粥。
他倚在廚房的灶臺邊,看著鍋里的粥翻滾。
廚房的窗戶能看見遠處更低矮的建筑和破爛的街道,也能看見天空潔白的皓月與繁星。
遠處隱約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也有樓下夫妻的爭吵、砸東西的聲音,最后是崩潰、怒罵……
傅越知道那是二樓的一對夫妻。
他們吵架頻率很穩定,每周七次,每天一次。
傅越腰身微微下彎。
也不知道還要在這樣的環境里掙扎多久……
傅越吐出一口濁氣,從兜里摸出煙盒。
他剛拿出來,花霧的聲音就從后面響起:“在家不準抽煙。”
傅越回頭看她,眼神透著‘你沒事吧’幾個大字。
她敢管上自己了?
小姑娘踩著過大的拖鞋,穿著他的外套,面無表情看著他。
傅越沒理她,直接將煙放進嘴里,當著她的面點燃。
猩紅的光明滅,少年清瘦的臉上透著幾分頹廢。
煙霧云繞中,傅越出聲:“你干什么穿我外套?”
“我的衣服太短,冷。”可憐女主除了校服,合身的衣服都沒有幾件。
花霧進了廚房,在傅越的注視下,劈手奪走他的煙,摁進旁邊的洗碗槽里。
傅越哪兒料到她膽子這么大,直到花霧將煙扔進垃圾桶,他都還維持那個姿勢。
“江茶。”傅越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你是不是找抽?”
“你打啊。”花霧挺直了腰。
“你以為我不敢?”
小姑娘仰起頭,出言囂張:“那你今天最好打死我,否則以后我都得管你。”
“你腦子燒壞了?”他們很熟嗎?她憑什么管自己?神經病!
“你腦子才燒壞了。”
還敢跟自己頂嘴了!
仔細想想,她這兩天的行為,處處都透著詭異。
廚房里的燈光很暗,傅越半瞇著眼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她背著光,臉蛋都隱在陰影里。
以前的江茶總是縮著身體,很少有站得這么筆直的樣子……
更不會有這樣的氣勢。
傅越彎下腰,對上花霧的視線,“你是江茶嗎?”
花霧目光不避不閃:“我不是你是?”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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