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臣第一百七十九章 商議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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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商議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 明臣 
“他們有什么不滿意啊。”張信眉頭一皺,難道他們不認同自己的競價方法,不會是因為太過超前的原故吧。

“江南經營絲綢生意的商號眾多,而大人只是給少數幾個商號東家送去帖子,讓他們來杭州參與此事,其他商人聽聞此事后,覺得大人這么做有所不公。”任樂安小心翼翼的說道,偷偷的看向張信,這幾天來找自己說情的人不在少數,都是希望能夠參加這欠競拍會。

“大人決定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這些商人指手劃腳的。”王杰輕蔑說道:“況且若不是實力不足,任知府也不會不提他們的商號了。”

任樂安一聽,頓時苦笑起來,就是因為這個,自己卻把其他商人都得罪了,早知道如此的話,應該多說幾個商號名字的,真是后悔莫及啊。

“王杰這話有理,要知道此次采購綢緞可不是兒戲,絲綢的質量不僅要上乖,采購之后而且還要一次性全部運來,實力不足的商家參與此事有何用處。”張信點頭說道:“皇家置辦的綢緞只能是最好的。”

任樂安臉色越發愁苦起來,正是如此啊,如今江南盛傳這件事情,都認為能參與這件事情的商號,店里的綢緞應該是最好的,不然宮里也不會有意向采購,得到皇上認可之物質量能差到哪里。所以打算買綢緞布匹的人紛紛都跑到那幾家商鋪去買,弄得其他經營絲綢的店鋪生意一落千丈,這些店鋪的東家們哪里還能坐得下,事情還沒有開始影響就這么大,等宮里真的采購綢緞了,那其他商號還怎么經營下去。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打聽清楚后,商人們紛紛拿著背后主子的名貼來找任樂安,希望他能給一個說法,起碼讓他們有機會參與到這件事情。

“大人,其實那天下官與麥公公說起江南實力雄厚的絲綢商號時。一時糊涂,給遺漏了幾個,那幾個商號和其他商號實力不相上下……。”任樂安輕聲說道,這時候只有盡量彌補自己的過失了。

“任知府,口是心非可不是件好事情啊。”張信微笑說道:“況且在向你打聽之后,我們自然也會向其他人核實的。也不能聽信你一人之言吧。”

“大人說地是。”任樂安苦笑,這張信還真直接,不好糊弄啊。

“看任知府的模樣,就知道那些商人近日來沒有少煩你吧。”張信抿了口由任樂安帶來茶葉沏好的香茶,味道確實不錯。

“讓大人看出來了。”任樂安有些尷尬笑了起來。他不停地在暗示。只要腦子不笨地人都猜得出來。

“這些商人地能力不小啊。居然能勞駕杭州府尊為此事而奔忙。”張信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那些商人怎么說也是下官治下百姓。如今找上門來。下官總不能撒手不予理會啊。”任樂安坦然自若地說道。一臉盡職盡責地模樣。

“任知府真是愛民如子啊。”王杰笑嘻嘻說道。這話換成其他官員說。他還可能相信幾分。但是從任樂安口中說出來。王杰是怎么也不會相信地。

任樂安也陪笑起來。雖然知道王杰這是在諷刺自己。可是也不能把他怎么樣。雖然說錦衣衛地勢力大不如從前了。可是以前地威名還在。誰人在得罪錦衣衛之前。也要好好思量一番才行。

“任知府。既然事情已經決定下來。就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了。”張信微笑說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多就好辦地。太過熱鬧反而容易招惹是非。誰知道那些御史言官吃飽沒事做之后。會不會拿這個來做文章啊。

“大人,……。”

任樂安準備再開口勸說,可是張信沒有給他機會,一臉笑容的站了起來。輕輕朝任樂安一禮,也沒有留下什么話,扯著綠綺的衣袖往樓下行去,見到這個情況,王杰陸炳他們自然明白怎么行事,紛紛向任樂安打個招呼,隨之跟了上去。任樂安搖頭嘆氣,沒有再追上去糾纏,也沒有就此離開。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在這里悠悠品茶。片刻之后,從樓下上來幾個一身珠光寶氣地人。見到任樂安之后,帶有幾分傲然之色拱手行禮,而任樂安似乎對此情況早已經習慣,臉上并沒有露出異樣,反而掛著幾分笑意禮請幾人入坐。

“任知府,事情辦得怎么樣了?張信答應了沒有?”其中一人朝自己拇指上的綠玉板指輕輕呵了口氣,然后用綢緞衣袖輕輕拂拭之后,這才悠悠詢問道。

“黃東家不必著急,有任知府親自出馬,自然馬到功成啊。”一人微笑說道,這人似乎頗有些威望,話剛出口,就得到其他幾人的點頭。

“徐東家,你自然不急,我待會還要向……匯報此事地經過呢。”似乎不滿意徐東家代自己做主,黃東家輕哼一聲,冷冷的說道。徐東家的脾氣溫和,聞言只是微微一笑,也沒有與黃錦爭辯之意,只是將目光轉向任樂安。

“可能要讓諸位失望了,張信并沒有答應本府的提議。”任樂安輕微笑道:“他說事情已經決定下來,就沒有必要再生枝節。”

幾人眉頭一皺,沉默片刻之后,黃東家率先開口說道:“任知府,難道你沒有和他說清楚情況嗎?我們幾家商號實力可不比其他的差,只不過是名聲不顯罷了。”

黃東家言下之意任樂安自然聽得出來,這幾人背景非同一般,實力要比自己先前對麥福說的幾家商號要強,可是他們根本不是專門從事綢緞生意的,任樂安哪里會想到他們會對這件事情感興趣啊,當時當然沒有對麥福說起他們來。

“這里人多眼雜,有些話任知府也不好開口,況且就如黃東家所言,我們名聲不顯,想必那張信也不信任我們。”徐東家微笑說道。

“事情正如徐東家所言一樣。”任樂安微笑說道,不愧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大商賈,僅憑自己一句話就能把事情經過推斷出來。

“這下子難辦了。……還在等我們消息呢。”一人皺眉說道。

“還能怎么辦,自然還是繼續麻煩任知府了,以任知府的能力,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毛頭小子。”黃東家心不在焉地說道,注意力還是集中在自己的玉板指上。

“黃東家,張信是朝廷使臣。況且又是皇上的親信,若是他執意不肯,本府也沒有任何辦法。”任樂安淡淡說道,雖然這幾人的背景在江南非常雄厚,可是怎么也不可能與皇帝相比,自己不可能為了他們而得罪張信。

“其實讓一個人回心轉意并不難。”徐東家微笑說道,眼睛里流露出睿智的目光。

“徐東家這話有理,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拒絕和我們做生意,最后還不是得乖乖就范。”一人輕描淡寫地說道。

“杭州是本府管轄的。你們可不能亂來。”任樂安一聽,皺眉說道,想到這些人平時的手段。任樂安覺得可能有必要知會張信一聲,讓他有所防范才成。

“任知府以為我們要做什么。”幾人都笑了起來,他們又不是笨蛋,知道什么叫做以卵擊石,以張信的背景,他們平日里地手段根本派不上用場。

“任知府,你與張信接觸日久,他平時喜歡什么東西,你應該有所了解吧。”黃東家微笑問道。投其所好的招數在什么時候都不會過時地。

“本府和張信會面不多,況且他才到杭州幾天,就跑到余姚去辦事了,他到時對什么感興趣,本府也不甚清楚。”任樂安搖頭說道,回想從驛站傳來的情報,任樂安突然發現,這張信似乎真的沒有什么喜好之物,從余姚回杭州這么久。既沒有斗蛐溜鳥,聽戲唱曲的習慣,也沒有走馬章臺去花街柳巷胡混,平日里是足不出戶的待在驛站之中。

今日如果不是那個呂義說要到西湖看看,自己想找張信,只能到驛站中去找了,呂義,任樂安眼睛一亮,這應該算是張信的喜好了吧。

“任知府似乎想起些什么來了。”徐東家微笑說道。

“本府忽然想起一點。張信似乎非常寵愛身邊的書童。去哪里都要把他帶上,聽說時常是同床共枕。不分彼此。”任樂安臉上浮過異樣地笑意。

“剛才我也看到了,那書童唇紅齒白,細皮**地,確實是極品啊。”其中一人眼睛之中冒出綠光,不時咋舌一下,似乎在回味什么,對此幾人自然是心知肚明,非常有默契地端杯喝茶,不發表任何意見。

“這么說來,張信也喜歡這個調調啦。”黃東家淡然說道,江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有這個愛好,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那就好辦了,回去之后我物色幾個僮子,明日就給他送去。”眼睛冒著綠光之人興奮笑道。

“何東家莫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徐東家笑道,似乎不同意何東家地提議。

“人家可是朝廷命官,而且還與皇親聯姻,你明目張膽的給人送去幾個僮子,暴怒之下他可能直接提刀出來找你算賬。”黃東家嘲諷說道:“到時候別說要成事,恐怕你地小命都難保。”

“黃東家所言極是啊,就算你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也要給人家留些顏面啊。”其余幾人紛紛點頭贊成起來。

“那你們說怎么辦。”何東家不滿說道,不過也知道黃東家說的對,如果有哪個混蛋在自己面前揭露自己愛好的話,自己也有可能翻臉的。

“除此之外,張信還有什么愛好嗎?”徐東家輕聲問道。

“不知道是天性使然,還是小心謹慎,在本府面前,張信從來沒有表露出對什么東西十分感興趣的。”任樂安搖頭說道,如果自己知道的話,早就準備好禮物給他送去了。

“這么說來,還是得從那方面著手了。”徐東家喃喃說道。

“還是照我的辦法來吧,行事只要隱秘一些,張信可能不會拒絕的。”何東家還不怎么死心,知音難求。說不定到時自己可以和張信就此好好交流一下經驗呢。

“張信是朝廷使臣,不知道有多少人盯住驛站,你準備怎么隱秘行事,就算你瞞天過海將人送入驛站,那你如何打消張信的顧慮,讓他相信你將事情辦得天衣無縫。況且天下哪有不透風地墻,只要人在驛站一天,消息早晚會泄露出去的。”黃東家淡淡說道。

幾人都知道黃東家這話說得一點也沒有錯,連他們幾人都時常派人打聽張信的動靜,其他人怎么也會如此做的,什么隱秘行事只能是個笑話。

“難道張信就不喜歡金銀珍寶,古董字畫之物嗎?”何東家沉默,隨后開口說道。

“任知府,若是你地話。你是否接受?”沒有等眾人反應,一人就好奇接口說道。

“你這話是意思,把本府當成什么人了。”任樂安眼睛一瞇。心里也有幾分怒氣,就算他們背景深厚,可也不能因為對自己不敬,自己這樣好言好語的和幾人說話,已經是十分給面子了。

“任知府息怒,江東家只是打個比方,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介意了。”徐東家連忙微笑**道,同時朝江東家使個眼色。

“在下一時失言。請任知府恕罪。”江東家也忙站起來陪禮說道。

“既然幾位在商議事情,那本府也不好繼續打擾,就此告辭了。”任樂安輕哼一聲,站起來拱手說道,轉身準備離去。

“任大人,江東家真的只是一時失言,你就不要責怪他了。”徐東家起身攔住,滿臉笑容說道:“而且此事還要勞你多多指點,任大人怎能一走了之啊。”

其他幾人見狀。也紛紛站出來勸說,隨后任樂安也半推半就的坐了回去,臉色稍緩輕松聲說道:“諸位東家,本府在此奉勸各位一句,張信可不比常人,以他的身份地位對一些庸俗之物不會有興趣地,要知道這次他奉命督辦織造,可是攜重金而來地。”

任樂安話里的意思幾人心里十分明白,知道這是暗示他們。想要收買張信。必然舍得下重禮,普通的禮物就不要拿出手了。人家未必能看得上。

“其實我們不一定要從張信身上入手。”徐東家微笑說道:“還有那個太監麥福,只要我們能請動他幫忙說幾句好話,想必張信也要賣他幾分面子吧。”

“這話在理,相對而言,那太監容易對付多了,況且這次事情也是他主持的,我們可以繞過張信,直接從他那入手啊。”江東家拍案叫道,麥福在杭州這段時間內收取手下賄賂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任樂安聞言,輕輕的撇嘴,卻被眼利的徐東家看到了,正在考慮此法是否可行的徐東家放下心思,微笑詢問起來:“似乎任大人有不同意見?可否賜教。”

“江東家主次不分,連事情是由誰做主都不清楚,還想成事?”任樂安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嘲諷,似乎還在記恨剛才之事。

“雖然這次朝廷使團名義上是以張信為主,可是麥福怎么說也是司禮監的主事,這點面子張信總不能不給吧。”何東家說道,不怎么相信任樂安地話,其他幾人也若有所思地點頭贊成,可見還是沒有從太監專權的陰影中擺脫出來。

“當然,我們自然不會忘記給張信備份厚禮地。”江東家微笑說道。

“不相信本府地話,各位盡管去試試吧。”任樂安冷笑說道,到時候碰釘子休怪自己沒有提前說明。

“我們并非不相信任知府,只是覺得有些不合常理,難道連麥福也要聽從張信的吩咐不成,再怎么說他也不過是一個工部主事而已,雖然是皇上的親信,可麥福也是皇上身邊的近侍啊,誰聽誰的還不一定呢。”何東家輕笑道。

“老何,你錯了。”沉默許久的黃東家說道:“張信官居翰林院侍讀,只不過身上掛著一個工部主事的頭銜而已。”

“好好的翰林院侍讀不做,去工部做什么主事啊。”對張信情況不怎么了解的何東家臉上有些掛不住,隨口埋怨起來。

“那是因為皇上器重,讓他到工部歷練一番。說不定將織造地事情完成回京之日,就是張信提升之時。”任樂安羨慕說道,

“就算如此,也未必能壓住麥福一頭啊。”江東家小聲說道,底氣似乎也有些不足。

任樂安淡淡一笑,也沒有多說。反正自己已經說明情況,不信是他們地事,責任不在自己,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任樂安也不相信麥福居然這么聽從張信的吩咐,除了恭敬有加之外,似乎還有幾分懼意。

“真不明白……的心意,想討好皇上,待皇上大婚之日。直接將禮物上供即可,何必這么大費周折。”何東家感嘆起來。

“老何,貴人們的心思不用你猜。只要按照他們的吩咐,把事情妥善辦好就行。”黃東家輕輕瞄眼說道,如果不是看在平日的交情上,自己才懶得提醒呢,何東家自然連忙點頭,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好地辦法,幾人也隨之沉默起來。

“時候也不早了,本府還有公務要處理,就此告辭。”任樂安起身說道:“若是幾位商議清楚。有什么須要本府幫忙的地方,知會本府一聲即可。”

“任知府慢走。”幾人也站了起來送任樂安下樓,揮手告別。

任樂安帶著衙役離開之后,茶樓之中頓時顯得空蕩蕩地,只不過在門口有幾人精壯的大漢在把守,顯然是不想讓路人進來打擾。

“說吧,你們有什么好辦法。”幾人重新返回二樓坐下,江東家隨意問了起來。

“還能怎么辦,給點好處麥福。然后讓他帶份禮物給張信,再說上幾句好話,至于能不能成事,那就看天意了。”黃東家滿不在乎的說道。

“看來又要破費一番了。”何東家搖頭嘆道。

“如果何東家手頭不方便的話,我到是可以周轉一二。”江東家微笑說道。

“算了,我怕到時還不起。”何東家斷然拒絕道,借他的錢,光是利息就能讓自己破產。

“實在不行,直接亮出貴人們的身份來。如果張信識相的話。自然明白該怎么做。”黃東家冷然說道:“我們可沒有任樂安那么多地顧忌。”

“可貴人們的意思是在事成之后才表明身份地。”何東家說道。

“貴人們是想借此機會向皇上表明忠心,順便賣皇上近臣們一個人情。”徐東家微笑說道:“直接送禮地話。皇上哪里會記得啊,通過近臣的交口稱贊,效果可能會更好。”

“那送什么禮物給張信啊?”見到黃東家臉色有些不好,江東家連忙詢問說道。

“還能有什么,送僮子肯定是不成地,既然普通之物拿不出手,那只能是奇珍異寶了。”徐東家嘆氣說道。

“徐東家有什么好愁的,以你的財力,隨便就能從家中庫房拿出幾件珍奇來。”江東家微笑說道。

“大家彼此而已。”徐東家笑呵呵的說道。

“徐長貴,聽說你有艘商船返航了。”忽然,黃東家輕聲詢問道,態度卻不怎么有禮。

“黃東家的消息真是靈通啊。”徐長貴笑容如初,親切友好的說道:“不知道黃東家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船上的奇珍異寶應該不在少數吧,待會送幾份到我府上。”黃東家淡漠說道,一點也不像有求于人地模樣。

“還是黃東家聰明,想必那張信應該從來沒有見過海外奇珍,到時候不愁他不心動,徐東家,也送幾份到我家中。”江東家恍然說道。

“自然也不能少了我那份。”何東家在一旁叫喊說道。

“沒有問題,待會我馬上派人給三位送去。”徐長貴**笑道,只不過是順水人情而已,他自然樂得答應下來。

“銀子是自己來拿,還是要我給你送去。”黃東家問道。

“隨黃東家之意。”徐長貴笑道,商人逐利乃是天性,他自然不會說什么大家都是朋友熟人,談銀子傷感情之類的廢話。

“想要錢當然是自己來拿。”黃東家輕哼一聲,也沒有向幾人打招呼,隨之轉身離開下樓而去。

“老黃就是這個脾氣,徐東家不會見怪吧。”何東家站起來微笑道:“既然沒有其他事情了,那我也要告辭了。”

“何東家走好。”徐長貴起身禮送道,等黃何二人都離開之后,徐長貴和江東家閑聊幾句,也隨之一起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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