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嫁第兩百五十四章 挑撥不遂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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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四章 挑撥不遂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未潔若明  分類: 古代言情 | 未潔若明 | 當嫁 

丁姀心悸,驀然闔上窗子有些驚魂未定。

“怎么了?”兩人齊問,難得見丁姀這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她緩緩搖頭:“沒什么……”只是被丁妙那一眼嚇著了,甚有些心灰意淡地蒼涼,竟顯得那么可憐。與其說被嚇著,倒不如說被不自禁地虐了一把,心疼她那副模樣。

春草忽然叫了起來:“哎呀,你們瞧”

兩人循聲迅速轉向窗口,只見隔著白色窗紗,院中正竄起一層火光。丁姀抽了口冷氣,立馬推開窗子,院中起火的地方,正是適才丁妙那堆畫像所擲之處。隨即便聽到“咣當”一聲,沂水筑大門應聲而合,一襲玉色長衣消失在門那頭。

丁妙竟燒了這些畫像丁姀暗暗吃驚。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將人家的畫像焚燒可算是一種詛咒與褻瀆,是為人所不齒的。看來她是想告訴二太太,她心意已決,絕不可能再改變。真正是個與野馬一般烈性的人。

贊嘆之余,院里果然有個人影悄悄退了出去,一路奔往二太太處。

火勢漸漸湮滅,余光中燒成灰燼的紙屑在微風下飛舞,落向滿園桃枝。血色月光投照下的大地,仿佛桃花盛開,那等血艷綴滿枝頭。

沂水筑里頭蠟燭“噗”地熄滅,看似那捧火,將丁妙最后的一線生機都燃燒殆盡了。

三人見火勢下去再沒有燒到桃樹的可能,便也都相繼在屋中坐下,各自唏噓不已。天時已晚,沒坐多久便散去,各睡各的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竟見到丁婠早在堂中喝茶。丁姀著實意外,但那腳已踏在了門外,再收回去倒顯得自己心虛了似地,便果斷走了出來。

原想丁婠至多對自己不聞不問的,權當沒看見。不妨她卻向自己微微一笑,起手倒了另外一碗茶,拍了拍對邊座兒,說道:“八妹,陪我坐一會兒吧。”

夏枝恐防有詐,拉了拉丁姀的衣袖提醒她小心應付。丁姀頷首,坦蕩落座:“五姐好早,昨兒個睡得好嗎?”

丁婠的嘴角抽了下,不自然地笑著:“還行。”

春草“撲哧”一聲,讓丁婠的臉不禁漲紅,半刻便已漲成了兩朵豬肝似地。心中也不知暗罵些什么,只是看春草時的眼神分外毒辣辣地,像正午的烈日那般。

丁婠又擠出笑來:“聽說二叔回來了,你我借居此處總得去行個禮尚不失了禮數。”

丁姀點頭,她早就想過去了,就是從昨天開始這院里就不太平,無暇分身。既然丁婠已經出口相邀,自己也原本是這么打算的,就當時順水人情,與她同走一遭。雖明白,丁婠這般起興邀自己同往,是怕被一向主張家風甚嚴的二老爺責罰。

見丁姀答應,丁婠松了口氣,身上一下子松弛不少,說話也再沒適才那般小心翼翼的了。又道:“妹妹與我一同吃過早飯就去吧,先跟二嬸聊聊天,等二叔下了朝咱們再給二叔磕個頭,方不失咱們兩家的禮節。”

丁姀悶聲看著她,心道丁婠說這話可真是怪異。全然是她已當成丁家一拍兩散了……她默默琢磨著,想到若然真的分了家,諸多事情倒才是真正簡單許多。

聽她說要吃了早飯過去,丁姀便對春草道:“去提飯吧,把五小姐的也一并提過來。”

春草剛要去,就被丁婠拉住:“春草不必去,我已經讓兩個丫頭去了。你昨日跑進跑去地也累,再歇歇吧,啊”

春草渾身一激靈,迅速退開一步,仿佛丁婠是個瘟神似地離得遠遠的。一面假佯笑著:“是,多謝五小姐關心,奴婢還是去瞧瞧喜兒她們回來了沒有,九小姐的飯也得一道帶過來呢”說罷兔子一般就跳了出去,心道這么好心連丁姀的早飯都帶過來,別是往里頭撒了什么毒藥要毒死丁姀才是。她必須得親眼盯著瞧去,免得真讓她給得逞了。

丁婠張了張嘴忽然酣暢一笑:“瞧瞧,她這性子就是直了些。往后去舒公府,妹妹可要看緊了,聽說那些大老爺們兒的,最是喜愛這種新鮮貨。”

夏枝臉色一暗,嗆了一聲。

乃知是適才春草那聲嗤笑得罪了丁婠,她只是逞個口舌之快。丁姀暗自搖頭,丁婠不懂她與春草夏枝經過六年的感情維系是怎樣的堅固,不似喜兒君兒那般個人心中仍有一把小九九。所以她說這樣的話,也在情理之中,卻完全沒有影響到她絲毫。

見丁姀并不為之所動,丁婠這回聰明地換了個話題:“昨日瞧見那一大堆五顏六色的珠子,八妹可還有沒有,勻我一些如何?”

丁姀側目:“不知道五姐所為何用?”

丁婠攪著手絹兒甚不自在,道:“五姐那里有件衣裳略顯得寒磣,就想若是點綴上那些珠子定能不凡。好好的衣裳丟了可惜,可穿出來又讓人笑話……”

尋常衣裳哪里值得她這般低聲下氣問她討雨花石珠,丁姀才聽她說到衣裳,就知道是什么貨色的了。只笑著搖頭,往丁姈的房間努了一眼:“五姐要的不湊巧,那些東西我都已經送給九妹了。你若真想要,就得問九妹的意思。”

丁婠騰地臉色發青:“……是,……是這樣的么?”自己昨日才那般對待丁姈,丁姈豈會這么大度送她?這丁姀分明就是變著法兒讓自己跟丁姈低頭道歉。嘖……當她丁婠這回也是吃素的嗎?為了區區幾顆珠子就向個賤胚低頭,門兒都沒有

看她臉上轉過諸多神色,丁姀就知讓她向丁姈道歉太難,本來就沒有想過有這個可能性。

兩個人原本就不是一類人,干干坐著再尋不到話題。等了半刻才見早飯提過來,便粗粗吃了些,分別留了丫鬟們在屋里,就出門了。

過院子時,焚滅的余燼仍然。丁婠怪異地叫了一聲:“誰這么不安好心在院里燒這個待我揪出來打她幾板子。”

丁姀緊張地朝沂水筑瞧,卻沒動靜,才略略放心。催促丁婠離開。

多日不曾踏出那院子,路過回廊池塘時,竟見那些火睡蓮依稀開了幾朵。真正是烈焰般奔放的蓮花,不與中原那樣婉約柔和。它的艷麗更像是丁妙,刺傷別人眼睛的同時,好像也在焚燒自己的生命。

回想起那夜初至此處,關縷兒提議在這里等著看火睡蓮最中心的花蕊盛開,只被丁妙駁了個“俗”字。是呀,在她眼里,這等死守苦等都是俗不可耐的事情。人生中最寶貴的是許多不期然。

不期然地相遇,不期然地得到,也有不期然地失去……

她從沒想過,原來丁妙與自己竟也有意識相通之處,為何以前,自己并未發覺呢?

丁婠贊嘆了一聲:“咱們以前可從未見過這樣的花,紅得……跟鬼火似地,看著也有些教人害怕。”

丁姀側目,愣愣看著丁婠出神。

丁婠被看得不大自然了,摸著雙頰慌張問:“可是我適才吃飯的時候粘了米粒?”

丁姀嬌憨一笑,搖頭:“沒有。”頓了頓,“五姐,先去我母親那里吧,向她老人家請個安。”再往后,也不知道能有幾日這般看風景,也不知道還能有幾日履行身為丁姀的責任,照顧她的雙親。

除了錢財,她似乎也更想不出,三太太三老爺還需要什么。

苦笑,不覺溢滿了嘴角。眼眶一時發酸,側眸之際掉了一顆眼淚,滑入池底蓮花中,一并與火化為灰燼。

走岔路到了三太太獨居的小院,重錦琴依正伺候她吃飯。聽聞外頭有人進來,三太太便急著讓重錦出來瞧。

重錦在外瞧見是丁姀,不覺笑彎了眉:“三太太就琢磨著八小姐會過來,不想母女連心,果真是來了。”說罷立馬掀起紗簾,迎她二人進屋。一面揚聲道,“三太太,八小姐五小姐來瞧您了”

“咳咳……”里頭三太太嗆了幾聲,重錦打開珠簾往兩邊拴住,笑容滿面地道,“兩位小姐用過飯嗎?要不奴婢去弄一些?”

“不必忙,咱們都吃了。”丁姀笑著回應,忽聽里頭三太太又咳了幾聲,臉色倏地一變,“母親怎么了?”

重錦道:“似乎是昨日窗子沒關好,受涼了。奴婢待會兒就去請大夫。”

丁姀幾步到了里邊,只見三太太盤膝坐在炕上,正臉朝外頭窗戶用力咳嗽。床幾上幾碟下飯的可口小菜做得倒是精致,卻不曾見動過筷。她心里不免擔憂:“娘……”

“三嬸?”丁婠也隨口喚了一聲。

三太太轉過頭,黑漆漆的雙眸里略有些混沌,那臉似乎因為咳嗽用力過猛,顯得火紅火紅的。

“喲,三嬸,您身子不舒坦,怎也不多躺躺?”丁婠道,動作奇快,趕在丁姀之前就已經坐上了炕頭扶住三太太雙肩。

三太太搖頭:“不過是受了涼,這天兒熱,出個汗就好了。”

“最怕是忽冷忽熱夾出其他病來,重錦,還是趕緊去請大夫吧。”丁姀蹙眉,三太太看起來似乎不是著涼這么簡單。

“是”重錦應聲便去。

這廂丁婠雙手扶住三太太的肩頭,驚叫了起來:“哎呀三嬸,您發燒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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