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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章、給臉不要臉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凡十二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凡十二 |  


不只是身為北越國皇上,身為任何一個國家皇上,都絕不會欣賞那種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官員。即便那官員再如何能干,再如何幫皇上做了許多事情,幫皇上做了許多想做又不好去做的事情都不例外。

畢竟皇上是什么?

乃是天子之尊,那容一個大臣胡支使著找自己麻煩。

而易嬴不是不知道這種事不應該,但不應該又怎樣?

易嬴真正想要做的乃是幫助大明公主成為女皇上的事,至于說討好北越國皇上圖韞又能有什么好處?這種事情易嬴不是沒想過,而是完全沒有必要去想。

所以當郝公公進去南書房通報后召自己進入時,易嬴也沒向一般大臣那樣開口就是請罪的話語,而是跪在地上就規規矩矩給北越國皇上圖韞磕了幾個頭道:“臣參見皇上萬歲歲萬歲。”

“……易少師平身!”

而隨著易嬴做出參見自己的舉動,北越國皇上圖韞的雙臉就陰郁了一下,最后還是一臉不甘愿地喚起了易嬴。

因為,與北越國皇上圖韞一開始只是在猜測易嬴是不是故意先告訴自己再告訴冉鳴大明公主已前往培州的消息以給自己添堵不同,隨著北越國皇上圖韞知道大明公主已有奏折抵京卻被易嬴先拿去給冉鳴看過才拿給自己看,這樣的添堵之事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由于易嬴并沒立即向北越國皇上圖韞請罪,北越國皇上圖韞也不能以這種未經證實的“莫須有”之罪來責難易嬴。

只得依照規矩先讓易嬴站起,北越國皇上圖韞才陰沉著雙臉說道:“易少師,朕聽說大明公主給朕的奏折已被送到少師府了是不是?但易少師怎么不將這奏折先拿給朕看過再說?卻要先將大明公主的奏折拿給冉丞相看過?難道易少師是故意讓冉丞相激怒朕嗎?”

“臣不敢,臣原以為這樣可讓皇上省些心思才會先將奏折拿給冉丞相過目,沒想到……”

“沒想到?你一句沒想到就想為自己開脫所有罪責嗎?”

雖然北越國皇上圖韞并沒練過多少武藝,或者說即使練過也不會武藝太高。但隨著圖韞一聲怒叱,南書房中的溫度卻也仿佛降低了幾分。

當然,易嬴可不會在這時去請罪來自找罪受,只是將奏折往身前一遞道:“臣不敢,大明公主殿下的奏折在此,皇上一看就知臣為什么會先拿給冉丞相過目,并希望能借此讓皇上少一些心思了。”

“哼?你真以為一份奏折就能讓自己脫罪嗎?朕到要看看,大明公主的什么奏折能讓你如此大膽。”

“臣不敢,臣這都全是為了江山社稷,為了朝政穩固。”

知道北越國皇上圖韞為什么生氣,或者說知道北越國皇上圖韞為什么要將氣撒到自己身上,易嬴卻也不想再幫冉鳴承擔什么天子之怒了。

畢竟有大明公主的奏折在,易嬴還可想辦法在冉丞相的事情上周旋一下,不然先將自己栽下去,那易嬴才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而看到易嬴一副怎么都不肯屈服的樣子,北越國皇上圖韞固然極為惱怒,但也只得氣惱道:“是嗎,郝公公你去將大明公主的奏折拿給朕看看,朕到要看看易少師是怎么為了江山社稷,為了朝政穩固才將大明公主的奏折私下與人的……”

隨著北越國皇上圖韞的諭旨,任何話語都開始變得多余。

一邊驚異易嬴今日的態度怎么這么強硬,郝公公還是立即將易嬴手中的大明公主奏折收了過去,雙手遞給了北越國皇上圖韞。

而在接過奏折翻看兩眼后,北越國皇上圖韞的雙臉卻頓時就黑了下來。雖然耐心看完了整份奏折,臉上的怒氣卻一點都沒有消散的跡象。

直到看完奏折中的所有內容,北越國皇上圖韞才“砰!”一聲重重將奏折拍在桌面上怒道:“魂帳,那個老家伙居然給臉不要臉!”

給臉不要臉?

雖然不知奏折內容,郝公公明顯有些不知這是怎么回事,但易嬴卻非常清楚北越國皇上為什么會這么說。

因為,易嬴為什么要先將奏折拿給冉鳴看?

為的就是讓冉鳴自己表態效忠太子,以此來挽回培州冉家的罪過。

可冉鳴非但沒有任何效忠太子圖煬的表示,更在被易嬴“脅迫”后還要選擇告老還鄉,那就是徹底將易嬴的好意丟到一旁,故意做給北越國皇上圖韞看了。

這不是給臉不要臉又是什么?

如果易嬴沒這么做,沒這么說,冉鳴的罪過可能還會一些。

但在事先知道事情狀況后,冉鳴卻還要選擇用告老還鄉來抗拒,再加上易嬴先前一直堅持自己沒錯的態度,自然所有錯誤都只能歸罪到冉鳴頭上了。

這不是易嬴要落井下石,而是易嬴只能落井下石,也不認為自己有在這種地方擔保冉鳴的必要。

因此隨著北越國皇上圖韞的怒氣爆出來,易嬴就說道:“皇上息怒,此事……”

“息怒?息什么怒?易少師你都給那老魂帳機會了,他居然還給臉不要臉,你叫朕怎么息怒,怎么息怒……”

即便知道易嬴在這件事上應該全無責任,可正因為易嬴全無責任,所有責任才會全都累積到冉鳴身上。所以震怒下,北越國皇上圖韞就伸手用力一扒拉,不僅將大明公主的奏折扒到了地上,書桌上的東西也都被北越國皇上圖韞扒翻了。

不僅如此,北越國皇上圖韞甚至轉身就開始向身后的軟榻砸下雙拳道:“魂帳,魂帳,那個老魂帳,……虧朕這么信任他,虧朕信任了他一輩子,魂帳,魂帳……”

身為北越國太子少師,易嬴雖然與北越國皇上圖韞打過不少交道,但可從沒見圖韞生氣過。

因為易嬴絕對不會給北越國皇上圖韞生自己氣的機會。

可第一次見到北越國皇上圖韞生氣,易嬴雖然對北越國皇上圖韞的怒氣早有預料,但卻也有些不知該怎么應付這場面,更不知道這種場面是經常還是少有,又或者是怎樣的程度,只得望向一旁也有些吃驚的郝公公。

當然,郝公公不僅吃驚北越國皇上圖韞怎會憤怒到失態的程度,更吃驚北越國皇上竟然是在對冉鳴生氣。

畢竟沒有冉鳴幫助,北越國皇上圖韞不僅不可能在當初穩固朝政并得到宗人府認可,更不可能在現在收獲太子圖煬這個麟兒。

究竟什么事才讓北越國皇上圖韞對冉鳴失望至此?失態至此?

想到這里,郝公公也望向了易嬴。

可在留意到易嬴目光時,郝公公卻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忙于動作。

因為郝公公知道,想要讓北越國皇上圖韞從這種失態狀態中回復過來,卻也得等他自己泄完再說。

而由于不知道北越國皇上圖韞為什么會這樣,一邊撿起被北越國皇上圖韞從書桌上打落的東西,郝公公也順手拿起易嬴帶來的大明公主奏折翻看起來。因為這即便有些逾越,但不僅能幫助郝公公了解真相,他也相信自己遲早會知道真相的。

不過,等到郝公公看完奏折,甚至是只看了個開頭,郝公公的雙臉就頓時陰沉下來。

因為,盡管大明公主這份奏折的重心乃是在如何搶占培州、蕁州及僥州軍權上,但由于冉鳴的“不理智”,包括易嬴的“堅持”,這份奏折的重點就變成了大明公主為什么要用千人冢來鎮壓培州冉家的事了。

可千人冢或許對冉家、對冉鳴來說是重要無比,但對北越國皇上圖韞而言又算得上什么?

那就是屁事都沒有。

因為,北越國的天下都是皇上圖韞的,圖韞想要什么人來統領培州軍,不想要什么人來培州軍,又關冉家什么事?而以大明公主在北越國朝廷中的身份,完全可替代北越國皇上圖韞執行一定實權。

因此,大明公主的培州之行即便再怎么是私人行為,也與皇上的下旨并沒有不同。

可冉家居然敢襲擊大明公主,對這種本就該當誅九族的行為,別說大明公主和北越國皇上圖韞,郝公公都認為立個千人冢都是輕的了。

或許這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但身為旁觀者,又隨著北越國皇上圖韞的失態表現,郝公公也知道冉鳴這次蠢透了。

證據就是北越國皇上圖韞已有十多年沒表現過的憤怒到失態的情緒。

上次北越國皇上憤怒到失態,結果就是官宦世家差點煙消云滅。只是不知這次北越國皇上憤怒到失態,結果又會是怎樣。

但現在還不是勸解北越國皇上圖韞的時候,郝公公就走到易嬴身邊低聲道:“易少師,既然你昨日去到丞相府,為什么不勸勸冉丞相。”

“勸?本官是想勸來著,可沒等本官開口,冉丞相就將本官趕了出來,你叫本官又怎么去勸他。”

雖然易嬴并沒將霞與冉丞相的異樣說出來,但隨著易嬴說出大致的事情經過,郝公公的眉頭也只得緊鎖道:“唉!看來冉丞相的確是太過著急了,或者說是太過自信了。”

“自信?郝公公是說皇上還會對冉丞相不利嗎?大明公主不是已經處置過冉家了?”

聽出郝公公嘴中擔心,易嬴就驚訝了一下。

郝公公卻搖頭道:“大明公主是處置過了,可大明公主只是處置了培州冉家,卻同易少師一樣留給了冉丞相一個表現機會,但奈何冉丞相的表現卻……”

這不怪郝公公會搖頭。

因為冉鳴這次顯然是被大明公主所建的千人冢給沖昏了頭腦。

不然這么淺顯的道理,冉鳴又怎會看不懂。

又或者說,冉鳴的心思早就不在效忠皇上身上了?

可這點郝公公不僅不會說出來,相信易嬴和大明公主也不會說出來,畢竟對于現在的北越國朝廷來說,冉鳴即便不是不可或缺,卻也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不是那種舍棄都不用惋惜一下的愚蠢家伙。

所以,郝公公又很快說道:“不說這個了,易少師既然也知道大明公主仍有意繼續任用冉丞相一待會皇上震怒,易少師能不能……”

“本官盡量吧!而且真讓皇上隨意處置了冉丞相,效果也不好。”

效果也不好?

沒想到易嬴還想在這件事上借題揮,乃至是大做文章,郝公公就苦笑了一下。但知道這就是易嬴的本性,郝公公卻就先去將被北越國皇上圖韞弄的桌面收好,也將大明公主的奏折重新擺放了上去。

之后北越國皇上圖韞鬧的動靜雖大,體力卻沒有多少,很快就伏在榻上昏昏睡了過去。

然后郝公公才將北越國皇上圖韞的身體在榻上扶好,并給圖韞蓋上了錦被,示意易嬴一起跟了出來。

等到易嬴又出到南書房外,郝公公才松了口氣道:“好吧!易少師,我們就在這里等皇上醒來,皇上這樣大概也睡不了多久,就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

“一個時辰?就在這里干等?”

聽到郝公公話語,易嬴就驚訝了一下,畢竟一個時辰可是足足有兩個時一多拖一下,還不知道又得這樣在南書房外等上多久。

可隨著郝公公又是一臉怪異的望著自己,易嬴頓時汗顏道:“本官知道了,那我們就在這里等陛下回復吧!”

這不怪郝公公會拿雙眼望易嬴。

因為這種一等兩個時的事或許在現代官場很少見,但在北越國官場卻屢見不鮮。輕易就可聽到某人一等就等上一、兩天的事,好像上次圖季閶三人可是餓了足足兩天時間。

這就是現代人與古代人的區別,主要就是耐性上的區分。

然后在郝公公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下,易嬴也不好說上宛華宮、鳳棲宮躲躲,只得一樣在南書房外苦守。

接著過了兩時左右,易嬴還沒聽到什么動靜,郝公公就突然轉身進入了南書房。

然后南書房中一陣“唏唏嗦嗦”聲音傳來,易嬴不是武林高手,也聽不到里面說了些什么。

只覺得北越國皇上圖韞身邊的太監、宮女非常少,或者是其他人沒有郝公公那么值得信任,也或許是習慣了郝公公一人伺候,易嬴也沒見郝公公叫人幫忙。

接著又是耽擱一下,郝公公才從南書房中走出道:“易少師,您快進去吧!皇上召你了。”

看到郝公公臉上有一絲慌神,知道北越國皇上圖韞大概還在怒氣中,易嬴也只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然后才跟了進去。

而對于一個已經憤怒到失態的人來說,他是根本不會注意到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的。所以記憶中沒有易嬴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在易嬴進入南書房時,看到的就是滿臉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的北越國皇上圖韞。

“微臣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易少師你待會親帶羽林軍……”

“皇不可……”

羽林軍?羽林軍能在這種地方干什么?

不過就是“抄家滅族”四字。

雖然易嬴對冉鳴無所謂好感,但可不認為輕易將冉鳴處死又有什么好處。所以不等北越國皇上圖韞將諭旨說完,易嬴就直接開聲阻止。

但北越國皇上圖韞卻迅瞪了易嬴一眼道:“你說什么不可,朕還沒說完呢!朕知道你打算用冉鳴將更多有不臣之心的家伙引出來,但真要將他們引出來,勢必得先將冉鳴打入天牢再說吧!”

打入天牢?

知道北越國皇上圖韞沒有失去理智,郝公公就在一旁慶幸了一下。

易嬴卻一咧嘴道:“皇上睿智,可以冉丞相在朝中的一貫經營,除非那些真正人,不值一提的人,真就是皇上將冉丞相打入天牢,微臣也得去牢中探訪。此事對其他人可行,但唯獨對冉丞相不可行。”

唯獨對冉丞相不可行?

猛聽這話,郝公公就跟著北越國皇上圖韞一起皺了皺眉頭。

因為,如果不是知道易嬴清楚大明公主的需要,不至于對冉鳴落井下石,恐怕他都要擔心易嬴會不會在這里加重對冉鳴的處罰了。

而皺了皺眉頭后,北越國皇上圖韞就說道:“那易少師你想怎么做,以大明公主之意,她是不想太過懲處冉鳴那廝的……”

說到大明公主不想懲處冉鳴,北越國皇上圖韞臉上立即現出了一絲郁憤之色。這不是說對大明公主的郁憤,而是對看出這點后卻又明顯想要利用這點的冉鳴在郁憤。

易嬴則說道:“這點微臣當然知道,但微臣記得宗人府不是有種圈禁宗人府的懲罰嗎?雖然冉丞相并非皇室宗親,用不著圈禁宗人府,但皇上也無須正式下旨,只消給冉丞相遞一張圈禁京城的白條,相信已經足以讓冉丞相知道該怎么做了。”

“這樣不僅不會壞了皇上今日朝上的旨意,只要我們給予冉丞相在京城足夠的活動空間,不管冉丞相還是其他人,都可自由揮了。”

“圈禁京城?白條?好,他就適合用這個……”

仿佛心中有著無比怨念一樣,就好像當初將圖季閶三人關在南書房偏殿中的事情,因為憎惡,北越國皇上圖韞現在也不想、不屑再給冉鳴下任何旨意了。

因為只要將冉鳴圈禁在京城中,他即使告老還鄉也只能在京城中告老還鄉,隨時都可被北越國皇上圖韞或大明公主揪出來處置。

以此而來,不僅的確可達到懲罰冉鳴并勾引出那些不希望太子登基的家伙冒出來的效果,也不會影響到北越國皇上圖韞在朝上的旨意了。

當然,有前面的經歷,易嬴也不會再去刺激北越國皇上圖韞,至少今日不能再去刺激北越國皇上圖韞。

因此如同是易嬴主動將奏折拿給冉鳴一樣,在北越國皇上圖韞寫好“圈禁京城”的白條后,易嬴也被北越國皇上諭命拿給冉鳴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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