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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成一個普通官員、普通士子，乃至說是普通人，那都未必會在方任行等人說出自己與少師府、與大明公主的關系后繼續鬧下去。
因為方任行等人即使與少師府和大明公主并沒有什么實際關系，但這點卻并沒人知道。不敢承擔繼續鬧下去的風險，自然沒人敢在解侗已經揭下皇榜后還繼續鬧下去。
可風險是什么東西？對錢箜這些富家子弟又有用嗎？
要知道這可是在大庭廣眾下，輸人、輸理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輸面子。
所以很快在期待中，至少在江硯等人或者說很多人的期待中，錢箜等富家子弟就開始與方任行等人喧鬧著對罵在一起。
看到這一幕，眾人也不去管什么解侗了。
畢竟解侗的皇榜在手，其他人再怎么爭都沒用。可如果真能給錢箜揪著解侗乃是西齊郡士子的身份鬧出什么事來，那卻未必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故而即使是張揚這種見過不少世面的官宦世家子弟也不得不說道：“……沒想到這城西小霸王還真能折騰，也不知他們能不能成事。”
“不管他們自己能不能成事，至少也肯定會有人幫著他們成事，只可惜那揭榜的人沒有參加對罵。”
“這會不會又讓長公主殿下借題發揮？”
聽到江硯說肯定有人會幫錢箜等人成事，宋立并不感覺奇怪。畢竟不說官宦世家、不說嚴家，好像丞相府和洵王府之流，應該也是很樂意看到錢箜這樣的蠻子站出來的。
當然，說錢箜是蠻子還客氣了，這分明就是不知深淺。
只是丞相府和洵王府或許會借題發揮，大明公主卻更應該借題發揮，宋立只擔心這點而已。
聽到宋立話語，柳濟也難得點點頭道：“沒錯，這事鬧起來可會涉及朝廷對西齊郡的政策。關系到先皇吞并西齊國的功績，最好我們官宦世家還是不要輕易插手。”
關系到先皇吞并西齊國的功績？
聽到這話，甚至同樣喜歡各種借題發揮的江硯也不再多說了。
畢竟比起現代社會的人死大過天，古代社會。除非是什么挖墳掘墓的生死大仇、世代仇怨，那可絕對沒有詆毀過世之人的道理。
而從這些西齊人來到北越國的待遇，雖然眾人都已看出真正導致西齊國并入北越國的乃是易嬴和大明公主，但由于主要功績乃是記在先皇圖韞身上，或許這對于現如今的丞相府和洵王府來說并不算什么，但對官宦世家而言就確實不適合插手了。
甚至張揚也直接從臨窗桌邊站起說道：“既如此，那我們還是早些離開吧！免得被什么有心人編排進去。”
“這樣也好……”
跟著張揚等官宦世家子弟從附近的酒樓離開。大量有關、無關人等也開始從附近的酒樓、茶館，乃至說是底下人群邊緣撤離。
畢竟錢箜等人鬧事的方式雖然也算抓準了關鍵，但卻并不適合所有人參與。
而身為西齊郡士子，雖然方任行等人也算飽讀詩書，但可不是說對吵架一事也內行。因此不是說很快，漸漸也落了下風。看到這一幕，不管那些湊熱鬧的人群是怎樣想，至少穆鐵是皺了皺眉頭。
因為穆鐵為什么一開始沒阻止雙方鬧下去。原因就是在方任行等人表明身份后，穆鐵也已經認出這些西齊國士子。
畢竟不說其他人，至少方任行當初可是在穆鐵結婚時好好巴結過他一番。
所以不是為給方任行等人機會。穆鐵也知道方任行等人若是能在這里辯論過錢箜，不說絕不會有壞處，甚至還會有好處。
但穆鐵就沒想到，方任行等人的圣人圣言、諸子百家竟然辯不過錢箜等人的胡亂糾纏，雖然這不難理解是錢箜等人太過刁蠻的緣故，穆鐵還是微微有些失望。
只是穆鐵一開始既然已給了雙方爭辯時間，現在也不能輕易叫停，于是轉向旁邊一直沒有參加爭辯的解侗就說道：“解大人，汝看要不要本官制止他們的爭辯。”
雖然并不認為方任行等人會在爭辯中輸給錢箜那樣的富家子弟，可同樣看出錢箜等人的目的就是死纏爛打。或者說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無賴狀況，解侗也相當清楚方任行等人想要在爭辯中堂堂正正勝過錢箜等人，乃至讓錢箜等人認輸并不容易。
因此對于穆鐵開口問自己要不要阻止方任行等人與錢箜繼續鬧下去，解侗并不感到奇怪。因為再鬧下去，不是說方任行等人無法堅持，而是錢箜等人肯定會死撐到底。一直不能辯過對方。只會讓西齊郡士子丟了顏面。
畢竟無賴漢就是這樣，除非你跟著無賴，根本不可能有真正勝利。
只是對穆鐵稱呼自己為解大人，解侗還是有些誠惶誠恐，卻沒有任何猶豫道：“穆將軍客氣了，還望穆將軍得出援手。”
點點頭，對于解侗能夠順應自己提議的做法，穆鐵還是很滿意。
畢竟比起錢箜等富家子弟的面子，穆鐵知道方任行等西齊郡士子更不能主動認輸。只是說身為士子的尊嚴，他們又愿不愿意向穆鐵求助等等。
好在解侗并沒有堅持，穆鐵也得以按照自己的意思大聲喊道：“住口！都給本官住口。”
“大人恕罪。”
聽到穆鐵大聲叫住口，方任行就著實松了口氣。
因為別說解侗，方任行也同樣看出了錢箜純粹就是個贏得輸不得的無賴漢。可即使錢箜再怎么無賴，方任行也知道自己不能輕易認輸，因為這不僅關系到方任行的面子問題，更關系到方任行將來能不能在北越國官場立足的事。
不然一個輸給無賴漢的士子、一個曾輸輸給無賴漢的官員，誰又能真正信任。
好在一邊與錢箜爭辯，方任行的目光也早早在注意穆鐵和解侗。看到穆鐵是在和解侗說話后就開始大聲阻止，方任行也將這當成了解侗的功勞。
所以雖然不知這個勸阻是不是晚了些，至少方任行明白，自己現在是欠了解侗一個人情。
不過這事怪不了別人，要怪就怪自己沒有解侗的毅力與決心去揭皇榜。
可就是這事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去羨慕，方任行卻不敢保證。畢竟這樣得來的官位太過僥幸，同樣不符合方任行的堂堂正正之道。只就是方任行不明白，解侗怎么還真去揭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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