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春色第一百五十七章:趕走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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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趕走


更新時間:2020年03月06日  作者:春夢關情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春夢關情 | 嫁春色 


第157章趕走

趙夫人有心拿話去堵住小趙氏的嘴,那自然是什么能戳人痛處,便要拿什么來說嘴的。

小趙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好半天都沒能把自己的聲音給找回來。

溫桃蹊那里眼皮垂下去,掩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緒。

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小趙氏可憐,更不心疼她。

這個世上,原就是種下了什么樣的因,便會結出什么樣的果。

小趙氏年輕時溺愛杜昶,大兒子養壞了,得了杜錦歡那個女兒后,一點兒反思的心都沒有,照樣把女兒給養壞了,這都是她自己種下的惡因。

溫桃蹊吸了吸鼻尖,眼角的余光瞥見李清樂的動作,再順勢掃上去,發現李清樂面上閃過一抹不落忍,嘴角又抽動。

她心下咯噔一聲,不動聲色的在李清樂手背上按了一把。

李清樂側目過來,拿眼神詢問她,就見她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這是不叫她開口勸了……

李清樂抿唇,猶豫了很久,到底沒有再開口。

溫長玄進門的時候,屋里的氣氛就很奇怪。

他四下看了一圈兒,最后把目光落在溫桃蹊身上,可那丫頭像沒瞧見他,連看都不多看一眼。

他無奈,上前去請了安,站直了,才回話:“娘要問我什么?”

趙夫人嘴角上揚:“我要問你什么,你不知道嗎?”

溫長玄還沒來得及回話呢,小趙氏分明有些急了。

她騰地站起身,起身的時候甚至沒站穩,身形晃了下,自己又穩住了,三兩步跨上前,一只手攀上溫長玄手臂,死死地抓緊了,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身上,是決然不肯撒手的。

溫長玄一個七尺男兒,手臂被攥緊的地方竟隱隱作痛。

他略攏眉:“姨媽,有什么話,慢慢說。”

小趙氏這才意識到自己過于緊張了,稍稍卸去手上力道,深吸口氣,勉力讓自己平復下來:“長玄,你說外頭的那些傳言,是錦歡唆使人干的,又說從當鋪贖回來的玉鐲和金簪,都是錦歡之物,我問問你,你怎么知道那是錦歡的東西?”

溫長玄把手往外抽了兩抽,小趙氏因卸了力,便被他抽了出去。

她低頭,看著空落落的手心兒,心也一下子就空了。

那種恐慌感又從腳底蔓延至周身,她想再去抓溫長玄,可溫長玄已經一個閃身,從她身側繞了過去。

趙夫人冷眼看著,直到溫長玄近了前,她才面色稍有緩和:“東西你帶來了嗎?”

溫長玄說帶了,又往袖兜里頭去掏。

須臾他摸出個紅綢小包來,包的嚴嚴實實的,他也不急著拆開,就著手,往前一遞,把東西送到了趙夫人面前去:“娘您看看。”

趙夫人眼皮都不抬一眼,正抬手要去接那小包呢,小趙氏從身后竄上前來,竟一點兒儀態都不顧了,上手就把東西從溫長玄手上搶了過去。

“這……”

李清樂按著扶手要起身,溫桃蹊又按住她,再搖頭,同她比口型:“有阿娘在。”

果然趙夫人臉色也難看起來,只是忍耐著不發作罷了。

小趙氏動作快得很,包裹的嚴實的東西,沒幾下就叫她拆開了。

里頭的確是一只玉鐲,一只金簪,東西一入了眼,小趙氏呆若木雞。

她怔住的工夫,眼中閃過的全是不敢置信,而后人一慌,手一抖,兩樣東西就摔在了地上。

好好的一只白底青的美人鐲,四分五裂,碎成了好幾段兒。

趙夫人長舒口氣。

這幅模樣,也不必再問了。

溫長玄耐著性子步過去,又蹲下來,把碎了的玉鐲撿起來,連同那只金簪一塊兒,又拿在手里:“姨媽不是問我怎么知道這是表妹的東西嗎?這只簪子,姨媽瞧著眼熟不眼熟?”

怎么會不眼熟!

李清樂聞言,拉了溫桃蹊一把,兩個人湊上前去,就著溫長玄的手去看那支金簪,登時皆變了臉。

她臉拉得好長:“這不是錦歡剛住進來的時候,桃蹊送給她的那支葫蘆金簪嗎?”

這支葫蘆金簪,本來就是溫長玄叫人打的,兩年前送給溫桃蹊的。

她雖然不喜歡簪金戴銀,但每年生辰的時候,都少不了收幾件金銀首飾,私下里再給她添幾樣新奇稀罕物。

當初溫長玄想著,小葫蘆胖嘟嘟的,又可愛,寓意又好,她不常戴,收在妝奩里,鎮著她身邊兒,保著她福祿雙全。

前些日子杜錦歡住進溫家來,往小雅居去的時候,一眼就看上了她妝奩里的這支簪子,桃蹊又不大在意這些,就送了杜錦歡。

溫長玄是心寬的人,知道這事兒后,也只是念了溫桃蹊幾句,可聽她說了些乖巧討好的話,也就沒放在心上。

反正是想著佑人福祿雙全的,杜錦歡小小的年紀,一個女孩兒家,這大半年的時間遭遇了不少事兒,她既喜歡金銀首飾,看上了這簪子,桃蹊又肯割愛,那她戴著,能護著她,也不錯,反正桃蹊身邊兒什么都有,也不缺這一支金簪。

可是誰又能想到,杜錦歡要害人,還拿這東西去收買人心。

溫桃蹊臉色越發難看:“這太荒謬了!”

她眼眶紅了,撲到趙夫人身邊去:“表姐說了好幾次,說這葫蘆金簪實在討喜,她一眼瞧見就喜歡的不得了,我再三告訴她,這是二哥送我的,她央了我幾回,我想反正我也不戴,她真喜歡,我做妹妹的,便送了她,也是我們姐妹的情誼,可她怎么能這樣!”

小趙氏無言以對。

這簪子她是知道的。

她就養了個傻子嗎?

要害人,還拿這樣叫人一眼就能認出來的東西去做人情。

她一時脊背發涼,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趙夫人摟著溫桃蹊,心疼不已,再瞧小趙氏時,眼神凜冽:“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嗎?還要人把錦歡送來對質嗎?”

“不……”小趙氏下意識脫口而出,“姐姐,她……她年紀還小,怕也只是一時糊涂,你不要……”

“我不要什么?她年紀還小?她年紀小,還是我的桃蹊年紀小?”

趙夫人不留情面的打斷她,一面順著溫桃蹊的背,一面乜過去:“她一時糊涂,就要害我女兒,她喜歡什么,我女兒讓給她,送給她,她住進來這么長時間了,家里頭,什么好的不是緊著她?桃蹊是乖巧的孩子,又心疼她的一番遭遇,先是喪父,長兄又是個庸碌無能的糊涂蛋,胡作非為,把命給作沒了,還連累她,什么時候不是乖順的哄著她?”

她問了一大車的話,越發問的小趙氏無地自容,偏偏不肯罷休,仍然追問:“就說這歙州城中的閨秀們,誰家設宴,請了桃蹊,桃蹊不帶上她?人前人后,給足了她體面。我雖然不過問孩子們的事,但也不是眼盲心瞎,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剛來的時候,外頭姑娘們瞧不起她,怎么,你當娘的,真不知道?”

“不是……姐姐,我……”

“那就是知道了!”趙夫人松開溫桃蹊,咬重了話音,“不是桃蹊護著她,她能風風光光的在人前走動?真是黑了心肝的混賬,桃蹊護著她,幫著她,她就是這樣對待桃蹊一片真心的?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好女兒?”

小趙氏瞳孔一縮,連退兩步,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坐下去。

好在李清樂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姨媽當心。”

小趙氏被她觸碰的地方,卻像是火燒了一樣,猛地把手抽回來:“不用你假好心!”

李清樂是氣惱的,可她也的確心軟,看著小趙氏這樣,心有不忍的,但是平白叫搶白,一時尷尬又羞憤。

溫長青不知是什么時候從外頭進來的,正好就聽見了這句話,黑著臉,三兩步上前,把李清樂護在了身旁:“姨媽,是不是錦歡也是以為,桃蹊待她的一番赤誠,也是假好心?”

他們是一家人,只有她是個外人,格格不入的外人。

小趙氏的目光從溫長青,再到溫桃蹊,把這些人,一一掃過,倏爾笑了:“所以呢?所以姐姐,你打算怎么樣呢?”

趙夫人拍案而起:“你是我親妹妹,錦歡也是我親外甥女,可桃蹊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想讓我怎么樣!”

她左腳在地磚上踏了一回:“真是混賬,事情鬧到這地步,你竟還要來問我,打算怎么樣?此事難道是桃蹊錯了?難道是我錯了?難道是我們溫家,對不起你們母女嗎?”

她一面說,一面又搖頭:“你究竟是怎么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的——爹娘也教過你道理,我也教過你規矩,可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知錯能改,全都忘了。從小到大,就該叫你多吃幾次苦,多受些委屈,你才會知道,犯了錯的人,該是什么樣的態度,又該說什么樣的話!”

小趙氏渾身一震:“你不能把錦歡送官!”

趙夫人算是徹底沒話好跟她說了。

這個妹妹,她也寵愛過,也細心教導過,當年她先嫁了溫致,賢名在外,所以妹夫才會登門求娶她趙家的女兒。

人家是以為,趙家教女有方,這個幼女,又是她這個長女帶在身邊教導過的,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

可外人又如何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趙夫人連冷笑都扯不出來,面上再無表情:“我不會把她送官。杜昶涉命案,外頭已經說你教子無方,也連累了妹夫一世的清名,如果錦歡再鬧出這樣的丑事,讓人家知道,閨閣女兒,心術不正,你為娘的,便半分名聲也顧不得了——我的孩子還要在世間立足,弟弟一家也要好好過日子,我不能叫你一個人,毀了整個趙家。”

小趙氏明顯松了口氣:“我會好好責罵錦歡,讓她去跟桃蹊……”

“很是不必了。”趙夫人淡淡擺手,沒叫她把話說完,“這件事情,既發生了,我女兒不能白受一場委屈,始末緣由,我不愿再過問,給彼此都留些臉面,只是溫家,你們母女住不得了,歙州城,也待不得了,往后大家也不必再往來,至于錦歡的行事作派,無論是她外祖家,還是她親娘舅,都很有必要知道。從今往后,你們一家人,好自為之吧。”

小趙氏慌了神,作勢想要撲過去,還是溫長玄把她攔住,怕她一時沖動,再傷了趙夫人。

她不甘心,也驚恐:“你不能——你告訴了爹娘和哥哥,就等于是徹底毀了錦歡,你不能這樣做!”

出了這種事,溫家指望不上了,她只能等到風平浪靜,一切都過去了,帶著錦歡回娘家,或是去投奔弟弟。

趙家如今大不如前,弟弟也是個耿直脾氣,她本來不想的,如果長房老太太能出面,她本不必再投奔家里的。

但要是給他們知道,錦歡是這樣的姑娘……

小趙氏掙扎著:“你不能毀了孩子!”

“沒有人要毀了她。”趙夫人語氣冷靜,面不改色,“她四處散播謠言,叫人誤會桃蹊中邪的時候,就不怕毀了桃蹊的一輩子嗎?她是自作孽,沒人要毀她,更沒人要害她。”

趙夫人實在懶得再跟她多說半個字。

活了大半輩子了,到頭來,活了個糊里糊涂,就是個拎不清的主兒。

這樣的人,即便是她親妹妹,她也再懶得理會。

于是她叫長青:“你親自去找旭哥兒,把這事原原本本告訴他,叫他收拾東西,后半天就帶他母親和姐姐走,一刻也別叫我多瞧見她們!”

杜錦歡的腿還有傷,趙夫人卻不肯多留她半日了。

溫桃蹊長舒口氣,一眼過去,看小趙氏像是仍有話說,她一抿唇:“姨媽,原本大家可以安安穩穩過日子,表姐有些心思,大概姨媽也知道的,不是非要把話都擺到明面兒上來說,才好看的吧?我先前心疼表姐,又心疼姨媽,可是姨媽和表姐,又有沒有心疼過我半分呢?”

她噙著笑搖頭:“走了干凈,兩相不見,彼此清凈,這樣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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