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嫁第兩百五十二章 自討苦吃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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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二章 自討苦吃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未潔若明  分類: 古代言情 | 未潔若明 | 當嫁 

丁姈傻眼,眼睜睜看著那串繡滿珠子分量不輕的鴛鴦砸入整盆雨花石珠的滕盤,濺起數多圓珠從盤子里滾了出來,叮叮咚咚砸到桌上墜入地面,一下子竟滾落出了小半盤。幾個人都知那雨花石珠得來不易,她們做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絕不敢浪費,哪里知道這丁婠這么缺心眼。于是全都彎腰去撿了。

頭頂上丁婠傳來幾聲笑:“不過是些破珠子,也值得你們這么緊張。哎……正所謂猴子再怎么穿衣裳也變不了人,不是金鳳凰就算棲了梧桐樹也只是只傻鳥。”

“傻鳥?”丁姀不期然地出現在寶音閣門前,聽了丁婠這半句話,莫名覺得好笑。

丁婠一愣,猝然轉身撞到丁姀似笑非笑的眼神,就立馬有些心虛:“八妹……回來了呀?呃……我說的是……是九妹繡的那兩只鳥是傻鳥……”

丁姈拿裙子兜了十幾顆珠子,眼圈通紅,見到丁姀更是委屈,扁了兩下嘴就扭過頭去掉眼淚了。

丁姀微慍,進門撿起腳邊一顆珠子,在手中輕輕掂量。想起那一次在榮菊堂與忠善堂之間的穿堂見到丁姈蹲在墻角默默哭泣,亦是在丁婠處受了委屈所致。這丁婠是個欺軟怕硬的,見到個軟柿子就想捏,好顯顯自己的與眾不同。自己以前也沒少讓她捏……只不過那時候人輕言微只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

轉眼間,她的目光已從溫和變做冷漠,輕輕攬住哭泣的丁姈,淡淡開口:“我好像聽到了金鳳凰梧桐樹,還有……猴子穿衣裳?嗬……這也是說九妹繡的東西?”

丁婠臉色頓黑:“八妹緣何這口氣說話?難道還怕我為這小事扯謊子不成?”

“五姐知道是小事就罷,想來也不是故意的。好歹也比九妹年長個七八歲,怎會沒頭沒腦說這些。五姐從來都是極重身份的人,應該不至于同個孩子,同些丫鬟們一般見識吧?”

“呃……”丁婠瞠目忘言,被丁姀架得上不去下不來,整張臉白了紅紅了白,俏臉硬生生扭曲成了一張花臉。

眼看著丁婠又落了下風,喜兒忍不住扯起丁婠的袖子,偷偷道:“小姐,咱們不是來跟他們一般見識的。”說罷擠著眼睛沖丁姀笑。

丁姀視若未睹,將手里的雨花石珠輕輕放入滕盤中:“快晚飯了,難道喜兒你又是來提醒咱們需得叫你一聲去提飯的嗎?人說辨天色知風雨,觀日影算時辰,原來你服侍五姐這么久,連這點兒起碼的常識都不懂?”

喜兒嚇得一愣,這回才領教到丁姀的脾氣。方才那張諂媚的笑臉頓時化成了一張苦瓜相……

經喜兒一提醒,丁婠這才想起下樓的目的。原來被丁姈那句要將珠繡送給丁姀的話給惹惱了,偏生一樣的姊妹怎么丁姀出嫁有這個東西而她卻沒有?難道她要比丁姀的出身更加低一等不成?于是就為這般一時氣惱上頭,忘了要言和的目的。

顯是為了早上的事情想化干戈為玉帛來的。丁姀在門口聽了半晌,原想她因來示好的便也不在意,姊妹間相處哪有真正記仇的。不想事情卻大大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第一次看著她將歡顏的丁姈弄成個淚人,她心頭好不厭惡

不禁冷笑一聲,又將丁婠即將要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先前曾聽說過,五姐的屋里規矩嚴得很。倘或是對主子不敬的話可是要吃板子的。”

喜兒面色驟然土灰。這話正是她說的倉皇一聲嚎叫跪了下來:“八小姐……奴婢知錯了,八小姐……奴婢……奴婢只是隨口說說的……”

“隨口說說?”丁姀啼笑皆非,“原來五姐還給了你這膽子,可以讓你隨口說說糊弄他人隨意按個罪責受罰了?”

一聽把丁婠都給拖下水了,喜兒更是百口莫辯,哭喪著臉哀求丁婠:“五小姐……五小姐您說句話,奴婢……奴婢萬萬沒有存這個心思的……嗚嗚嗚……”

丁婠讓丁姀一句話堵得還沒喘過氣,這呆愣的片刻又挨了這么一下子,登時有些暴跳如雷的:“丁姀,枉我素日這般看好你處處相讓于你,你竟這么對我?怎么著,我屋里的丫頭幾時輪到你插手要管了是么?”

丁姀冷笑:“我自然管不了。可喜兒一個丫頭卻要來管教我的丫頭了,這又算怎么回事?”

“……”丁婠氣岔到了肺管里,幾乎頭頂冒青煙,“你……好呀丁姀……你可別忘了,當初你還沒回來,我還惦記著你給你留宮花呢我這么記著你……你竟卻這般對我,真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是我瞎了眼妄以為庶房的丫頭就能識相知足懂好歹”

“記著我?嗬……五姐啊,五姐……你可把我記得真牢呀”丁姀譏誚。倘或一樁樁算起來,偏偏是因為丁婠將她記得太過牢,才讓他人數次遭遇災難。細數過往,再認真計較,丁婠還能再這般理直氣壯對她說,她這般待她是好心,是她丁姀成了白眼狼恩將仇報?

若非假借送宮花去如意堂探她虛實,二太太豈會知道她回了丁家而遭了那頓皮開肉綻之刑;若非她趁機掉包趙大太太所贈琉璃珠,她又怎么會作繭自縛與丁妙結下怨懟?若非她有意排擠丁姈,又怎會使她小小年紀就生自卑?若非她一意孤行要去明州,又怎會毀去丁鳳寅的安樂?若非她虛言傳揚什么八字天合,銀蓮又怎會玉石俱焚要一把火燒死她?若非她貪圖富貴央她一起進京,如今又怎會落得外頭那樣一個臭名?……

一切惡果咎由自取,她算計于人卻也終害了自己。到現在這個時候還不規規矩矩下來恪守本分,反而依然到她跟前來拽得二五八萬似地的,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吧?

丁姀是橫了心要給丁婠嚴厲一擊。

偏她還拿著身份的雞毛當令箭,拿那些過往妄圖壓制丁姀這團怒火。有些事,是適得其反的

話落,丁婠顯然也有點心虛了。歷數自己的種種行徑,還真沒有一樁事情拿出來說是單純為了幫丁姀的。一下子也有些難堪……但是話已經出口了,她原本就是個愛面子的,自然不肯俯首說好話了。只能這般錯歸錯處,依舊僵持著,不過顯然底氣已經不足。

細聲弱氣地道:“難道八妹忘了咱們在船上一起繡汗巾的時候了……那回子……”那時候心里才算平靜一些,或許原本就不想跟丁姀在船上爭什么,也爭不過什么。

丁姀細細的眉上滑過無數情緒,眨眼之間愕然、心痛、惋惜、厭惡、后悔統統涌上心頭。無恥的丁婠吶……她沒有就此事與她對峙,她卻還偏來提這樁事

不禁冷笑嗤她:“五姐,你知道咱們一起繡了汗巾就好。唇亡齒寒的道理,你該是懂得的。我雖嘴上不說,可有些事情擺在心里已然十分久,五姐若是執意要一樁樁向我討的話,我倒是也有這個興趣一一說給五姐聽。怎么樣?五姐想從哪段聽起?從琉璃珠?還是汗巾?沒關系……順著來倒著來,我都奉陪。”

丁婠薄唇發顫,幽幽問:“什么琉璃珠什么汗巾……八妹你究竟要說什么?別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冤枉我來著。”

“嗬……喜兒,你聽到了嗎?我可沒說什么吧?怎么琉璃珠跟汗巾都成了冤枉人的玩意兒了呢?難道在五姐眼里,那些東西真個兒有這等用處?”丁姀虛心好學,微笑著問傻愣住的喜兒。

喜兒“呃呃呃”地東張西望,咬緊牙關不肯再透露一個字。今日在丁姀面前是說多露餡地越多,她是存心挑丁婠刺兒的。心想我不說話,看你還能拿到什么把柄。

丁姀卻滿滿笑了一聲:“看,五姐……喜兒都默認了……”

“奴婢沒有,五小姐可沒有拿那些干壞事”喜兒辯解。

丁婠“呸”地一口吐喜兒:“你給我閉嘴”

喜兒頓悟,自己竟著了丁姀的道,欲蓋彌彰了。當下臉兒發紫,忍不住有些害怕看樣子丁姀今日是要算總賬了,難道丁婠以后再也無人可依了嗎?若然如此,自己跟著丁婠豈不是一樣沒有出頭之日?

主仆倆臉上陰晴不定,揣摩的都是同一件事情。

半晌,丁婠才恨恨道了一句:“八妹可別后悔了今日所作所為”

丁姀攢眉:“五姐慢走。”

“……”丁婠恨不得撲上去照著丁姀那細軟的脖子一口咬斷,甩袖就帶著喜兒君兒上樓。誰知道越發氣極時沒有顧到腳下,正踩在了一顆雨花石珠上,刺溜來了個大劈叉,那兩條腿膀子疼得她立刻尖叫。“哎呀”一聲,就跟岔開腳的飛鶴似地插在了地上。

喜兒君兒趕緊上前扶她,別說不曾去顧丁姀她們,就是用腳趾頭感受感受也足能體會到此刻在場人的幸災樂禍。胡亂架上丁婠,也不管她究竟多少疼,就給拖樓上去了。

一路聽著丁婠“哼哼伊伊”的咒罵與呻吟,丁姀微微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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